哥譚在下雨。
哥譚當然在下雨,在一個大部分日子都是陰雨天的城市中遇上一場淅淅瀝瀝的小雨太過于正常了。
“該死的雨。”中年警官差點滑倒在台階上,他略帶一絲粗魯的将押在後車廂中的人拉了出來,“你得先給我上去好好待着。”
“有飯吃嗎?”青少年或者說是少年冷靜的開口了,他快步且輕巧的走上台階,濕滑的地面沒給他帶來半分影響,考慮到好心警官讓他不被雨淋濕他無所謂的抖了抖手上的那對銀手镯,“這個時間你們都不吃晚飯嗎?”
一旁前去停車的另一名青年警官快步回來便聽到了他的這通發言,似乎被他氣笑了似的發出了一陣短促的氣音:“你該不會忘記了你是因為什麼被抓的吧?”
少年毫不在乎:“我還是未成年,吃的比你們多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你說你是未成年,”兩個警官把這個外來戶給押進了警局中——說是這麼說,但實際上隻是這名少年老老實實在他們兩人的看護下跟着中年警官的示意向前走——好在這半年來并沒有什麼棘手的案子,除了一些小打小鬧的搶劫案與偷竊案外,他們能接到的其他投訴居然是追還逾期圖書,“那你的監護人呢?”
少年很配合的回答:“你是問我的父親還是母親?”
押送他的兩名警官還沒來得及接着問,側面貼着茶水間鐵片的門被打開了。
“少年犯?”拿着一個馬克杯的警官從茶水間出來正對上三人後有些詫異,“他怎麼被抓進來的?”
“霸王餐,最多關個七天。”中年警官歎了一口。
“……所以被關押的時候我有一日三餐吃嗎?”少年犯見原本押送他的倆名警官停下了詢問,于是也十分自然而然的和那名拿着馬克杯的男警官搭上了話,“你們的人手來的很快,我還沒吃飽,晚飯吃什麼?”
男警官有一瞬間的停滞,哥譚警局中的燈光十分明亮這讓他打量的動作與少年犯側過來的臉都顯得極為清晰,他眯起了眼睛:“等等,你說你的父母……你的臉……”
那很英俊的一張臉,還沒擺脫屬于男孩的稚氣,從外表上分析這個少年犯可能也就隻有十三四歲,黑頭發不知道是否是該死的青少年審美影響被染了一小半白色——又或許是天生?他的這個角度很難看到這個留着稍長長度發型少年的發根——他下半個後腦勺處的頭發全是雪白的,最重要的則是那雙藍眼睛——讓警官覺得很熟悉的藍眼睛。
“對,監護人,我想是那個答案。”少年犯滿不在乎甚至艱難的将自己劉海撩了上去——略帶趣味性的用手铐中間的鐵鍊将頭發往後扒,試圖讓警官更清楚的看到自己那張偉大的臉,“布魯斯·韋恩,我因為他而來。”
他沾沾自喜看上去很快樂的模樣。
“去你的,我們哥譚寶貝可是隻有29歲。”青年警官翻了個白眼,“你的意思是在他十五歲的時候和一名女性有了你?那麼他們倆在犯法。”
少年眨了眨眼睛緩慢的放下了雙手,慢慢的拼湊着單詞和句子:“如果兩位都是未成年的話……也不算犯法?”
“好吧,不管是真是假——但你确實是犯法了。”拿着馬克杯的警官喝了一口咖啡後繼續說,“考慮到你的口供(這算是嗎?——不遠處的工作區中有人在哄笑)我們會給韋恩先生電話,至于他是否會接受你的指控……哦不對,作為監護人履行職責來保釋你,我想在結果來臨前我們都沒辦法斷言……但在此之前你需要為你的所作所為負責,孩子。”
“好吧,所以。”少年犯歎了一口氣,并不奇怪他的回答,“你們管飯嗎?我是說,我晚飯吃什麼?”
警官們面面相觑,中年警官将淋濕了的帽子扣在了一邊的座位上:“壞消息是晚餐時間已經過了,即使是我們也隻能點外送訂單。”
青年警官補充:“好消息是前段時間我們接受過韋恩集團的物資援助,酸黃瓜三明治與鷹嘴豆罐頭,你想吃多少都有。”
整片工作區都因為這段話安靜了片刻,但很快沒什麼活要幹的警官們再次因為他們之前短暫的對話開始了打趣——少年犯能看出來他們确實很閑,以至于他一個小小的……行政違法行為都能讓整個警局都雀躍起來了。
“我們天真的哥譚甜心——不管這是真或者不是,我是說他可能也會收養這個孩子,他總是喜歡這種小孩子不是嗎?”
“上帝,你看看你的說法,韋恩先生被你說的像是母愛泛濫的……等等,但願你不是意有所指,那可是很過分的指控。”
“怎麼會,就算他看上去再怎麼的……嗯輕量級,看在托馬斯醫生的份上,作為韋恩家族的孩子,我覺得——如果他真的是那樣的人,那他反而不會流出這些傳言……你知道的,真正的罪犯想要隐藏東西時沒有流言會被傳出。”
“更何況,他也許是噩夢的資助人……好吧,如果真有資助這件事的話,我想我們的噩夢先生作為回報最近也太盡職盡責了,以至于我們都提前過上了退休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