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終于回來了,等得我都要睡着了,”
看清屋内睡眼朦胧惺忪的謝姝玉,胸中吐出長長一口氣,
這一嗓子将謝宥珩吓得心髒漏了一拍,現下疲憊也暫時性褪去幾分,沒好氣道,
“大晚上不回自己房間,跑來我這裡幹嘛?沒規矩!”
坐在蒲團上,欲倒上一杯茶解解渴,這才發現壺中空空如也,旁邊還有一盞被喝得隻剩一口道茶杯,不用想就是謝姝玉幹的,
眼底閃過一絲不耐煩,冷眼看着,就見自家妹妹面帶微笑,不懷好意地看着自己,接着不知從哪裡掏出一個盒子,輕輕放在桌上,
“哥,你猜我今天見到誰了?”
“又是誰啊?南風閣的小倌還是巡防營的士兵?”不用思考,脫口而出。
如往常一樣,每每提到這兒,謝姝玉稚嫩的臉上浮一抹紅暈,倒不是害羞,隻是有些不好意思,
謝國公府二小姐夜闖南風閣,調戲士兵前陣子在京城那是傳遍了,其中也許少不了添油加醋,但也是大差不差,
仗着國公府的職務之便,丢國公府的面子,國公爺震怒,将人丢到西北邊境風吹日曬了幾個月才消氣,昨日才放回來。
今日特地避開話頭,神秘兮兮地挑眉一笑,
“自然是仙女姐姐,江娘子”
聽到名字的那一刻,謝宥珩眼神微變,掀起眼皮,眼中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你什麼時候同她如此交好了?”
“怎麼交好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家特意讓我将東西送給你,這我倒要問一句,你又什麼時候跟仙女姐姐關系如此親密了?”
謝姝玉對自己反客為主,倒打一耙抓住哥哥小辮子的做法非常得意,
謝宥珩沒有聽到後面的話,注意力轉移到了所說的盒子上,
檀木盒表面打理得非常光滑,紅裡透紫,确實是極好的成色,這樣的佳品竟被用來裝東西,
就在将要打開時,定晴一看,謝姝玉的臉就快貼上來了,忙扣下蓋子,神色恹恹,
“驚雲,”下一秒,一人高馬大的身影閃現房中,來人一身玄色,劍眉英挺,眼神晦暗,就算是在屋内燭火的照亮下,周身還是籠罩着一層淡淡的陰影。
“将二小姐帶回房間,”語氣是不容置喙的調調,
“是,二小姐請吧,”
謝姝玉本有些不滿,自己費力還不讨好,不過看到來人是驚雲,頓時笑得心花燦爛,
要說那南風閣的和巡防營的還是不如哥哥身邊的絕色,就是冷冰冰的不說話,像個木頭似的,倒也不失為一種風度。
既是驚雲送自己回屋,那肯定是不忍拒絕的。
在謝姝玉慢慢吞吞,東拐西拐,繞了大半個府邸,青雲終是好脾氣的将人送到了院子。
“驚雲哥哥,可要進來喝一杯茶再走?”不同于對親哥哥那樣,這會兒說話都是軟乎乎,甜酥酥的,
連忙避開謝姝玉要吃人的眼神,驚雲岔開話,
“二小姐早些歇息,屬下告退,”
一臉嚴肅,澆滅了心中大好熱情,喃喃自語,“不解風情……”
也不知有沒有叫人聽見,驚雲背對着人,腳步一頓,用極其好聽的聲線,神色克制而隐忍,猶豫着。
“二小姐以後還是少去南風閣了,注意身體。”語畢,快步離開。
留下一臉不解的謝姝玉怔在原地,這是什麼話?自己去南風閣明明是聽曲賞樂的,什麼也沒幹,怎麼聽每個人都像是自己幹了什麼不可描述的事啊。
這邊謝宥珩沉思許久,還是打開了盒子,出乎意料的是盒子裡裝的是一條腰帶,而不是想象中的信件機密之類的,
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挲着腰帶,常年舞刀弄劍和批閱公文,指腹生出厚厚的繭,蠶絲做成的腰帶更顯絲滑。
這式樣是他從未見過的,沒有過多的寶石鑲嵌,乍一看還看不出什麼特殊的。
不由得引起他的好奇心,謝姝玉與她相遇也許是巧合,那這腰帶可就不好說了,她是想表達什麼意思?
正巧思索之時,驚雲回了松柏院複命,卻見男人不動聲色打量着手中的腰帶,
方才在屋外,二小姐說話聲音不小,習武之人耳力好,說話的内容都進了耳朵,
聽聞定情男女之間互送信物,女方就愛送腰帶,不過看自家公子的樣子似是不懂這其中含義,平日裡也不近女色,若是真的……,那江娘子怎的如此豪爽,這種事還是應該男方先來吧。
“驚雲,姝玉她又留你了?”
寂靜的空氣被男人微涼的聲線劃破,氛圍微妙,
前一秒還在想着别人的事,下一秒話頭就落到自己身上,自知剛才耽擱許久瞞不過謝宥珩,斂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