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稍微低下頭,時微直起身子,正好是擡手就能碰到他頭頂的高度。時微扒着卞睿安的頭發左看右看:“哪有落葉?”
“再找找,我有感覺東西落下的,不是葉子就是蟲子。”
時微拍拍他頭頂:“真沒有!”又用手指勾他領口,“是不是掉衣服裡去了?”
卞睿安抓住她的手,眼裡含笑:“領口往下,我是不會讓你碰的。”
時微推開他的肩膀:“神經病吧!誰要碰啊!”
“有蛇!”
時微緊閉雙眼,尖叫着朝着他猛撲而去,緊緊環抱住了卞睿安的後腰。
兩人如此僵持了一陣,卞睿安沒有笑,隻低聲對她說了三個字:“碰到了。”
時微的臉頰“唰!”的一下全紅了。
她轉頭就跑,揚起了一陣風,石闆路兩側的雜草在輕風的帶動下,發出沙沙聲。
卞睿安戲弄了時微,時微很生氣。
但除了生氣之外一定還有什麼别的情緒湧入腦海了,像電流一樣的,像撞擊一樣的,讓人抛棄理智、放棄思考的,似乎還會産生瘾|頭的東西。
究竟是什麼,時微不敢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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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間,苟利雲和秦清河還睡着,時微掀開被子,逃也似的躲了進去。腦袋一并遮蓋在被子裡,她停不下來地喘氣,呼吸和心跳回蕩在這一方烏黑的小空間裡,又悶又憋又熱。
一閉上眼睛,腦海裡就會浮現出卞睿安的臉,時微攥緊了兩隻手,掌心裡好像還殘留着他後腰的觸感。
真他媽是見了鬼了。又不是沒摸過!怎麼今天偏偏覺得别樣滾燙?
時微情不自禁回憶起了那些個雷聲轟鳴的夜晚。
小時候隻要一打雷,她就不敢把胳膊腿兒往外伸,連腦袋也是,總是像隻縮頭烏龜躲在被子裡,被子裡密不透風的,并不舒适,藏久了,渾身上下就會變得汗涔涔。
卞睿安真是長本事了,時微想。
他居然變得和雷聲一樣可怕!居然能把她直接吓得要藏起來!
隔了許久時微才探出頭,望着天花闆倒吸了一口涼氣。
可能是剛才進屋的動靜,把秦清河吵醒了,她伸長手臂在半空中晃了晃:“你做夢了?”
“啊、是啊。”時微摸着額頭上的薄汗點頭,“做夢了。”
“噩夢?”
時微仔細斟酌後回答:“不是。”
“那你這麼緊張做什麼?”秦清河露出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表情,“不會是......春夢吧?”
時微抄起抱枕,扔過去砸她:“就愛想些見不得人的!”
抱枕從秦清河床上彈了一下,居然越過半空,徑直砸到了苟利雲臉上。苟利雲抓着抱枕詐屍般一躍而起,滿臉春光地大喊了一聲:“我願意!”
時微跟秦清河面面相觑,對這三個字的分量和含義心領神會,不約而同笑了起來。
秦清河用力往枕頭上一倒,望着天花闆哈哈大笑:“這屋裡可不止我一個見不得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