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朵邊啃着餅,邊往擂台上看。
此時正是尉遲盡進攻,權傾珏防守階段。
那台上渾身上下,無論是相貌,氣質,身材都出奇的平凡的中年男子,持着那把與他一樣灰撲撲的劍,神閑氣定地出着招。
他揮着劍,那如青山一般樸實渾厚的灰色劍氣如排山倒海般壓了過來。
雖是五境初期使出來的劍氣,但卻笃實無比,氣勢磅礴如巨山。
比五境初期還要高一個小境界的權傾珏艱難地接過劍招,身體被那氣勢如虹的劍氣沖撞地不自覺後退了幾步。
尉遲盡繼續出招,這次他使用的是東泷洲最基礎的劍法——太微劍法。
這個劍法算是所有東泷擇劍道弟子幼年的啟蒙劍法。
劍招至簡,樸實無華,卻是最講究基本功。
尉遲盡握着那青山劍的劍柄,步伐輕健,身形穩若磐石,使着那太微劍法第一式:太微·無塵。
權傾珏穩住身子,向前一步,繼續接着劍招。
但他已經明顯有些乏力了,豆大的汗水從額上冒了出來,呼吸變得急促急促起來。
“好了,你就到這裡吧。”
一刻鐘,已經到了。
尉遲盡收起劍,下了台。
權傾杵在台上,神情有點恍惚,在台上停留了幾秒才跟着下去。
台下的衆弟子畢竟還是年幼,有些面上已經開始流露出些怯意。
他們在外面也算是天之驕子,今日尉遲盡修為已被壓至五境初期,用的劍法還是一些最為基礎的劍法,比他還高一小個境界的權傾珏都打得艱難如此,更何況是他們。
“下一個。”
殷天淳輕搖着黑扇,出聲道。
“弟子慕真,請周教習賜教。”
一個圓臉少女出了列,彎着身子恭恭敬敬地向着周玺的方向作輯,語氣輕快地說道。
慕真,禹門慕家家主慕不凡之女,手中執的劍乃慕家傳家寶劍——在東泷神兵排行榜上排名第二十八的沐天劍。
她年歲不過十六,就已經達到玄微五境大圓滿,是慕家最耀眼的新星。
周玺微微颔首,身形一躍,上了擂台。
慕真随即也跟着上了台。
慕真穩穩地降落在台上,先行拔出沐天劍,挽了個劍花,凝神聚起真氣,朝着周玺刺了過去。
那劍快如厲風,毫無一絲塗泥帶水。
周玺接着劍招,照樣與尉遲盡一般,用的是那最為基礎的太微劍法。
或許是有着境界壓制,慕真竟與周玺打得不分上下。
精彩的劍招比試,讓台下衆弟子看得入了迷。
葵朵正準備啃第二個肉餅。
“你們倆,坐那麼遠幹嘛?”
葵朵聞聲擡頭,見殷天淳站在她與單野旁邊,搖着扇子,正一臉不爽地盯着他們。
葵朵捧着餅,又望向單野,用唇語對他說:她,什麼,時候,來的?
單野看懂了她的意思,但卻搖了搖頭。
他确實不知道殷天淳什麼時候來的。
殷天淳見這兩個弟子在她眼皮子底下還敢耍小動作,頓時怒道:“别人在台上認認真真的對練,你們倒好,不僅搬個凳子坐那麼遠,還邊吃東西邊聊小話。”
殷天淳收起了扇子,橫着眼,掃了一遍二人。
她已經注意到葵朵與這個少年好久了,本來她也不是個愛管閑事的人,但是這二人也太放肆了,一點弟子的樣子都沒有。
而自己的同僚呢,一個沒脾氣的軟蛋,一個木頭,一個呆子,能管的住人的就自己一個。
“天淳姐,我們錯了,我們這就回去。”
葵朵出言求饒,向單野使個眼神。
單野心領神會。
二人搬着凳子便要離開。
“在東籬,請叫我殷教習。”
殷天淳沒好氣的瞪了一眼葵朵,用扇子指了指弟子隊伍旁邊的空地,“你們,把凳子收起來,去旁邊站着去。”
“好的。”
葵朵拉着單野,站在了遠離隊伍的空地。
衆弟子紛紛側目。
葵朵默默地換了個位置,躲在了單野的旁邊。
還好單野夠高,可以遮住葵朵一半的身子。
被迫迎接衆人注目禮的單野:“……”
好在擂台上的戰鬥已經進入了高潮,吸引回了弟子們的目光。
擂台上的慕真,雙手持着沐天劍,不敢有絲毫懈怠,眼睛緊盯着周玺的每一個動作。
周玺依舊面無表情,舉着那把同他一樣冷的銀白色長劍朝着慕真劈了過去。
劍風迅疾冷冽,如那千年寒冰。
慕真看着他動作,也舉着劍上前,她的劍風雖沒周玺淩厲,但也不差,氣勢如潮。
兩股劍氣相撞,兩口劍刃相對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