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弟子臉刹那間便漲的通紅,顯然是氣憤極了。拿着手中弓,就要向葵朵砸來。
可比他動作更快的是單野的劍。
單野舉着劍,抵住了弓。
男弟子不敵單野,被劍氣沖撞着快飛了出去。
還未離開的周遲扶住了向後倒的男弟子,助他穩定身形。後又柔聲對衆人說道:“既然大家同屬弓道弟子,還是以和為貴吧。”
而那名男弟子一點都不領情,粗魯地推開扶着他的周遲,嘴巴拼命着張着,想要說些什麼。
周遲無奈說道:“非常抱歉,應金元。這位姑娘的境界比我高,待一個時辰過後,此符會自然解開。”
應金元沒有理會周遲,氣沖沖地直奔葵朵所在的位置。
但葵朵一行人早已準備禦着劍離開。
現在應金元能追上的,隻有空中的兩道劍影。
還有,一個黑色的陰影,避開應金元與周遲的視線,悄悄地跟上了這兩道劍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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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已經選擇入東籬,這點嘲諷不是應該面對的嗎?”
單野見應金琅整個身子都趴在正在禦劍的葵朵身上,眼淚如斷了線的風筝一般落下,有些不解道。
單野一直知道,葵朵有一位靈脈碎了、非常愛哭的好友。
一年前聽葵朵說,應家家主不知從何處搞來了修複靈力的方子,花了九牛二虎之力,修好了她女兒應金琅的靈脈。
不過,世界上真的存在這種方子嗎?
單野若有所思,對着葵朵又問道:“她一直都這樣嗎?”
一哭就愛鑽葵朵身上。
葵朵非常的無奈,第二次施法将衣服上的淚水烘幹,“小野,你不會說話,也别說了。”
應金琅聽到單野的話後,哭得更大聲了,眼角泛着紅色,一雙杏眼都快腫成核桃了。
“嗚嗚嗚——”
她更加抱緊了葵朵的後腰,将整張臉都埋入了葵朵的後頸。
葵朵被抱的渾身難受,後頸流着的溫熱淚水讓她身子一顫,但她還是細聲安慰道:“好好好,别哭了好嗎。”
應金琅繼續抱着葵朵哭泣。
葵朵知道她是一時半會兒是停不下來的,于是便轉頭對單野說道:“小野,我先帶她回寝室,你先自己去玩吧。”
葵朵頓了一下,又繼續說:“我們寝室在春和樓,記得來給我送好吃的呦。”
午時在東膳堂,單野說的話,她可是記得一清二楚。
單野回答:“行。” 趕快把這個讨厭的鼻涕蟲送走吧。
東籬學宮的寝室樓按照性别區分。
女寝樓喚作春和,男寝喚作景明。
葵朵載着應金琅,與單野在春和樓分開。
她還是同來時一樣,禦着劍破窗而入,進了應金琅的房間。
她使勁将黏在她身上,宛如患上某種軟骨疾病的應金琅從她身體上扯開。
但卻發現,根本扯不動。
雖然應金琅境界比她低好多好多,但是,她就好像是那個糨糊成精了,一哭就根本甩不掉。
“行了行了,再哭你就要幹了。”
應金琅應該是水做的,葵朵在心裡暗暗想到。
葵朵站直了身體,這時應金琅已經換了個方向,繞到她身前,環着她的脖子小聲抽泣着。
“嗚嗚——朵朵,我這樣是不是,是不是很丢人呀?”
應金琅邊吸着鼻子,邊問道。
“不會啊。”
葵朵無處安放的雙手背後,回答道,反正她早已習慣。
應金琅緩緩松開手臂,放下,慢慢擡起頭,面龐對着葵朵:“朵朵,我是你,最好的朋友,是嗎?”
應金琅泛紅的眼睛直愣愣地對着葵朵,小臉因接觸到的空氣太少,精緻小巧的五官也微微地泛着紅。
一雙水汪汪的大眼就這麼眨巴眨巴地直盯葵朵。
好似她要是敢說一個“不”字,眼淚便會立即湧下來。
“嗯嗯嗯。”
葵朵用終于解放了的雙手扶了下額頭,回答道。
應金琅終于止住了淚水,露出了一個在葵朵看來有些傻兮兮的笑:“這可是你說的哦!”
葵朵無話可說。
“那我先走了?”
葵朵出聲,她想一個人靜靜。
“朵朵,你不再陪下我嗎。”
應金琅攥住葵朵衣角,有些可憐地說道。
“可我現在好困。”
葵朵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
“那好吧。”
應金琅終于放開手,讓葵朵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