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高氣清。
今日是單日,宜習藝。
葵朵選了習符箓與陣法。
而應金琅是煉丹與禦獸,故二人就此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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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玄院,弟子習符之處。
葵朵與單野到時,院内室堂内已快坐滿了弟子。
二人一桌,每桌擺好了畫符所需的符筆、符紙與符墨。
葵朵眼睛随意掃了一眼堂内,便看見了許多熟悉的面孔。
葵朵在自從她進門來便一直盯着她看的魏無莘位置後面坐下,單野自然是與她一起。
教習還沒有來。
葵朵趴在桌子上,雙手撐着腦袋,眼神開始放空。
“你可以先睡一會。”
單野出聲道。
“好哦。”
葵朵有氣無力地應答一聲,随後腦袋便重重地倒在了桌子上。
天知道她每天有多累。
魔王,她是一點都不想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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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刻鐘過後,單野放下手中書,視線轉向了旁邊睡着的葵朵。
葵朵今天紮的是左右對稱的花苞頭。
當然,不是她紮的,她不會紮過于繁雜的頭發,這是應金琅幫她紮的。
少女的頭發偏褐色,柔軟亮麗。兩個藍白花朵發繩綁住的花苞頭下,幾股小辮子自然下垂,帶着海浪般的弧度。
白皙光潔的額頭下,有着幾縷薄薄的劉海,自然分開,給她的外貌增添了幾分乖巧。
再往下便是精緻秀氣的五官。
她坐的是最靠窗邊的位置,此時晨光正從窗外照射過來。
不算熱烈的晨曦,給她毛絨絨的腦袋鍍了一層金黃色天然的光輝,顯得她每一根發絲都精緻到了極點。
少女的臉潔白無瑕,五官精緻秀氣。
黃燦燦的光灑在她的臉上,俊秀小巧的鼻、殷紅的唇、長而翹的濃密眼睫……
單野輕拍了葵朵的手臂。
葵朵沒有理會,繼續趴着。
單野:“……”她還是如當年在第一客棧那般睡不醒。
單野戳了戳葵朵的手臂。
然後又戳了戳。
葵朵這才緩緩擡起頭來。
晨光跳入她的眸,琥珀色眼珠更顯晶瑩剔透,宛若上好的琉璃。
她感覺有些刺眼,揉了揉雙目,發現正前方的講台上已經站了兩個人。
其中一人身着煙灰色薄衫,衣領寬大,露出精緻皎白的鎖骨,松松垮垮的白腰帶半綁在腰間。
一頭如瀑青絲隻用一根桃木随意地半挽起,露出姣好的面容。
身形纖長瘦削,卻沒有好好站着,一雙長腿悠悠地交疊着,右手慵懶地搭在台上的長石桌上,邊時斷時續地敲擊着。
她眼睛不大卻狹長,盛滿了散漫。眼角略微上挑,嘴角天生帶着弧度,不笑就這樣注視着人,帶着點微微嘲諷的意味。
整個人自帶一股侵略感。
而那另一人身着月白錦袍,五官端正,相貌堂堂。
眉眼修長疏朗,眼中光彩略顯柔和,恰似潤玉上那一點微微的瑩澤。
那名月白錦袍男子見時間差不多了,輕咳一聲,介紹道:“這位是符箓教習——成春。”
成春。
是七年前在琅水,陪葵朵去司徒府辦理身份令牌遇見的那個人嗎?
單野暗自想道。
月白錦袍男子又道:“我是你們的符箓助教,權懿。”
權懿,這個名字台下的衆弟子自然不陌生。
他出自金陵權氏,是當今皇太女權世榮的胞弟。
自七年前,東泷皇主權在松在寂滅之地——蒼琅封印界口失蹤後,便由皇太女權世榮暫任皇主之職。而權在松另一子——權懿,在東籬結業後,又留在東籬擔任符箓助教。
助教,并非正式教習,不負責授業。
隻負責課業的考核與評定,以及課業分記錄。
諸如宮内的各類大小比、弟子出宮曆練等事務也全由他們操辦。
“今日的符箓課,就此開始。”
成春收起敲在石桌上的手,陡然直起身,走到講台最中間,說道。
權懿也悄然退到角落裡,靜候教習給予弟子們的評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