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目間帶着幾分不滿的戾氣,秦牧“啧”一聲想起這不是自己原來的那套衣服,煙也不知道跟着那套衣服去哪了,
拿起床頭櫃上的車鑰匙和充了31%電的手機,秦牧駕車回海市。
好在兩市間的距離不算太遠,天黑前秦牧就趕到了海市。
他回想起昨天挂斷的電話,心裡一陣心虛。
甚至還沒想好措辭,人就已經站在病房前。
手裡還提着特意繞路跑飯店買的飯,秦牧趴在門口半天沒聽見裡面有什麼動靜。
難道睡了?他擡起手腕看看時間,19:23。
這個時間也不應該啊。
左思右想想不到答案,秦牧兩眼一閉心一橫把門推開。
裡面空無一人,半點謝晏清的影子都沒有。
病床上白色被褥疊的整齊,就連之前秦牧送來插在瓶子裡的花也不見蹤影。
一抹恐慌襲上心頭,他隐隐猜中答案但是不敢承認,抓住剛進來的護士手腕就問道:“這個病房住着的病人呢???”
這樣有些癫狂的神色把護士下了個夠嗆,她後退小半步生怕這個男人暴起打她顫顫巍巍地回答:“昨,昨天就出院了啊……”
護士的話無疑是将他的心狠狠錘進地裡,他怔怔将手松開仿佛深受打擊,站都站不穩手裡的飯“哐當”砸地。
他唇色慘白,腦海裡蹦出昨天手機電話打來卻被他毫不猶豫挂斷的畫面。
還有在談合作時不斷震動的手機。
他止不住地質問自己,為什麼他會挂斷電話。
這個問題的答案他不願意承認——他聽了這麼多人變相的否定卻把這樣的負面影響強加在謝晏清身上,甚至謝晏清什麼都沒做。
他把失敗的結果怪在一個因為他住院兩個月的愛人身上,何其惡劣。
沒有時間留給秦牧去自責,他反應過來後直接轉身跑出醫院想要最快的速度去見到謝晏清。
萬千種情緒在他心裡雜燴,秦牧痛苦地胃都在痙攣。
分不清是情緒作祟還是二十多個小時沒進食的成果。
車快速開往謝晏清公司,他腦子裡隻剩下一個、也隻有一個沖動:他要見謝晏清。
而謝氏集團大樓整棟漆黑,秦牧站在一樓大門口處有一絲茫然。
“小秦總?”保安扶了扶眼鏡看清來人後默默将身後的警棍收了進去。
大概是真的腦子不清醒,亦或者是酒精腐蝕腦神經讓他問出智障問題:“謝晏清呢?”
問出口秦牧就後悔了。
不在公司還能在哪。
保安的答案也是意料之中:“謝總下班了……”至于在哪應該在家?怎麼秦總一副找人的架勢難道謝總沒回家?
他好像嗅到了不同尋常的八卦氣味。
“好,辛苦了。”秦牧又跑回車上駕車回家。
謝晏清生氣了嗎,會不會不想見他,他是不是都搬出家了,謝晏清……
秦牧強迫自己不去想,但是車開得越近秦牧就越不敢面對,他害怕回到家房子裡也是一片漆黑,而他愛的人不在那裡。
連闖幾個紅綠燈,秦牧收獲路邊一衆謾罵。
等真站在家門前秦牧無端生出些懼意。
晚上整棟樓都顯得空寂,秦牧的臉一半隐匿在陰影裡。
良久,他才擡起手輸入指紋。
細微的開鎖聲在安靜的有些可怕的空間響起,心髒快速跳動。
哒。
門開了,裡面一片漆黑。
比不亮燈的樓道更加漆黑可怖,秦牧渾身被抽了力氣。
他半哭半笑,背靠着門跌坐在地。
一手遮着臉,眼睛酸澀卻流不出淚,隻發出幾聲嗚咽。
早該猜到的。
他在期待什麼。
期待謝晏清待在家裡等他回家嗎?
他是怎麼敢想的如此天真。
房子裡傳出一些異動,秦牧耳朵動了動。
循着聲響擡頭。
一道身影站在秦牧面前,背對着光秦牧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秦牧動作一僵,怔愣看着面前的人。
像是被吓傻了,又像是看呆了。
不敢相信站着的這個人是真的出現在這裡,而不是他的幻覺。
“謝……晏清?”秦牧嘴皮蠕動半天,艱難吐出男人的名字。
喉間哽咽晦澀,叫出名字就已經耗盡全身力氣,他隻能仰頭被動等待男人的回應。
謝晏清低垂着眼眸,看着一米八幾大高個縮在地上像是被抛棄的小獸,甚至在暗淡的光線裡還能看見眼眶裡打轉的淚水。
他喉結上下滾動,聲音低磁:
“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