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秦牧第一次主動離開謝晏清一個人在外度過的一晚。
林應辰這房子在山頂上,景色好不好不知道,但是夜晚格外寂靜,沒有海市裡車鳴聲,多的是林子裡的各種不知名昆蟲和鳥禽的鳴叫。
秦牧赤腳站在窗前,煙灰缸滿是煙頭。
窗簾沒有放下來,站在這個位置能夠看見高懸的月亮。
幾顆零散的星忽閃,夜色寂寥、山風清涼。
縷縷青煙升騰飄散,猩紅的煙頭忽閃在夜裡顯得格外亮眼,
秦牧低頭看手機靜止般的畫面,拇指在虛空中滑動兩下,卻沒有留下什麼。
上面是今天他給謝晏清發的消息。
“我出差這兩天不回來了。”
那也是聊天界面的最後一條消息。
謝晏清話少但是從來不會不回消息,就算是再無聊的報備謝晏清都會回一個嗯。
但是今天沒有,什麼都沒有。
秦牧捏緊手機,隻覺得今夜苦澀難以下咽。
天色漸亮,這道身影杵在窗前像一座雕像僵硬冰冷,執着地在等待什麼。
然而等到林應辰來敲門,手機上也沒有彈出任何的消息。
“秦牧?”林應辰,“還沒醒啊,今天不是說去遠市嗎?”
秦牧被這一陣敲門聲猛一拉回神,煙頭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燃到盡頭灼燒着他指尖。
秦牧手一抖,煙頭掉在地上。
大概是因為裡面沒有動靜林應辰敲了兩下沒站在門前執意等秦牧就推門而入,目光所及是一桌煙頭和能把人嗆死的煙味。
“我次奧,秦牧你是在我房子裡放火嗎?!”林應辰驚呼,桌上的煙頭早就堆成一座小山,煙灰缸被煙頭掩埋,整個房間是能把人腌入味的嗆鼻煙味。
被叫的主角秦牧沒有什麼太大反應,他彎腰把掉在地上的煙頭撿起,眼眸平靜。
“算了算了,我待會兒叫人來打掃。”
秦牧身上還是昨天那身衣服,林應辰上下急速掃視一遍看着好兄弟這樣一副落魄的模樣他隐約猜到大概是其中根由是謝晏清。
在心裡默默歎了口氣,林應辰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你待會兒記得下樓吃早餐。”林應辰将話帶到完成任務一樣就上樓回了房間。
要是秦牧看林應辰的手機就會發現那個他等了一晚上都沒有回消息的某人和林應辰問了他的狀況并且讓林應辰幫忙盯着點生活作息和一日三餐。
真是欠他們小兩口的,明明沒什麼别扭但是就要弄成這樣。
林應辰啧了兩聲,也不多說什麼揉了揉自己雞窩頭去睡回籠覺。
小兩口的事就留給他們自己去折騰,他和文文忙着呢。
秦牧眨了眨因為通宵而泛酸的雙眼,不用看都知道他雙眼的眼白估計布滿了紅血絲。
頹靡低壓的氣氛在這個房間蔓延。
秦牧将昨天一并帶來的行李箱打開,裡面淩亂卷着幾件衣裳。
秦牧一眼沒多看,随手拿起一套就進了房間裡的浴室。
熬夜或許會讓人意識飄忽,但是通宵隻會讓人精神異常清醒。
比如此刻,秦牧的腦子轉地比平常還要快,眉目都透着清醒——甚至有些清醒過頭了。
他坐在餐桌上看着琳琅滿目都是他平時愛吃的早點,再蠢也意識到了。
林應辰會對他這樣?
若真是林應辰他最多讓廚師多做幾道早點,讓他撿點愛吃的,斷不會将他的喜好飲食通通記得清楚。
不,林應辰壓根就不吃早餐。
這,是謝晏清的意思吧。
答案在他心裡盤旋,久久未曾落地。
他的名字在齒尖繞了一圈,秦牧最終喝了口咖啡将那幾個字咽下。
上午十點,那個早上叫秦牧起床的林應辰才心不甘情不願地下樓,一臉哀怨。
上面寫着幾個大字:不想上班。
他怎麼醒的,當然是秦牧親自去把人給從床上拽下來的。
“吃早飯嗎,不吃現在就開車去遠市。”秦牧坐在沙發上漫不經心翻看電腦上計助理傳過來的文件。
“??”林應辰把手伸到秦牧眼前直晃,“不是,秦牧,你做個人吧,你沒有夜生活我還有呢,我才睡了不到五個小時!”
秦牧不語,沉默地拒絕林應辰字裡行間想要罷休的申請。
最終林應辰敗下陣來,喪氣道:“那你開車。”
“好。”秦牧這句倒答應的很快。
林應辰:……
林應辰:一個人他不能、也不該這樣虐待兄弟
車開到半路,林應辰接到一個電話瞬間暴跳如雷:“什麼!你再說一遍?!”
“他奶|奶|的王|八蛋這狗東西是掉錢眼子裡發瘋了麼?!”林應辰顯然被電話那邊傳來的消息氣得不輕,整張臉都氣的通紅,連脖子都充斥着血色。
秦牧一邊開車一邊好奇問:“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