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醫館這邊,就那麼大的地方。
景畢方躲得再快,還是被林寶兒逮住機會,逼進了死角。
“四娘姐,你再不來,我可真要死了。”
林寶兒譏笑出聲:“放心,我先殺了你,等她來了,再送她一程,你們就可以在地下見面了。”
她說完,手帶着猩紅的血氣,就要一巴掌将小道士的腦袋拍碎。
一道白芒,如急速墜下的流星,撞進了景畢方的胸/口裡。
林寶兒的手,也拍在了景畢方的頭上,腦漿迸裂的一幕并未出現。
反倒像拍在銅鐵上一樣,護住景畢方的白光又向她狠狠打去。
林寶兒慘叫一聲,從醫館裡直接被打飛了出去。
而景畢方身後,一個巨大的黑狐虛影出現。
狐狸的眼裡,充滿了蔑視。
“打到她閉嘴。”
方四娘的聲音,出現在景畢方的耳邊。
“得嘞,四娘姐你瞧好吧。”
景畢方邊撸袖子,邊向着林寶兒走去。
他這會覺得自己,全身都是使不完的勁兒。
沒有任何花裡胡哨的手勢,景畢方掄起拳頭就揍。
拳拳到肉,而林寶兒每挨一下,嘴裡就會吐出口紅氣。
等到再吐不出紅氣了,她就像縮水了似的,變回來了原來模樣。
“我已經是羅刹之身,我的法力呢,怎麼都不見了。”
林家千金對于這副孱弱的身體,無比的嫌棄。
“就你?還想做羅刹女。”
方四娘的身影,從小道士的身後走了出來。
“不過是縷怨魂,吸了點妖氣,就不知天高地厚了。”
她一甩袍袖,引魂燈現。
林寶兒在慘叫聲中,三魂七魄與身體剝離開。
被吸進了燈罩裡,三寸小人被燈火燒得尖叫連連。
“四娘姐,你要把她燒到魂飛魄散呀。”
小道士湊到燈前,忍不住發問。
方四娘卻不理他,走向了方慎:“怎麼又傷成這樣。”
這次她手一招,翠色瓷瓶出現在她掌心裡。
“每日一丸,外傷三天可愈。”
“多謝。”
方慎接過藥,先倒出一丸遞給了馬彪。
“你還欠着我幾壇子雞湯呢。”方四娘瞟了他一眼:“你死了誰來兌現承諾”
那邊小道士,帶着哭腔道:“四娘姐,你也救救我堂姐吧,她……她沒氣了。”
方四娘卻并未過去,反倒将渡厄鏡拿了出來:
鏡面上浮現出景姒死去的時間,分毫不差。
“還是沒逃掉,命由天定不由人。”
鏡子向着景姒照去,她的魂魄就飄進了鏡子裡。
“人都死了,我還怎麼救”
方四娘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結果一道金光,将她籠罩住。
金光又變換成佛經梵文,向着她的身上打來。
遠處一個苦行僧打扮的年輕和尚,手持念珠,眉宇間不怒自威。
“妖孽,你竟敢奪魂攝魄,害人性命。”
“哪裡來的臭和尚。”
方四娘不屑的,擡手要擊碎金光。
可偏偏此時,一聲雞叫傳來。
天邊泛起魚肚白,黑夜散去,第一縷陽光普照大地。
女主指尖泛起的白芒,正要點在金光上。
結果白光消失不見,無法近她身的梵文,也全都打在了她的身上。
悶哼一聲,方四娘眉頭緊皺,略顯狼狽的單膝跪于地上。
“被我的金剛咒困住,你還想逃。”
法空走上前,手中的念珠金光奪目,向着方四娘的天靈蓋就要砸去。
一把長劍出現,将念珠擋了下來,是方慎出的手。
“畢方,把四娘帶回醫館裡。”
“好!”
景畢方趕緊跑過去,金光對他并無反應,他扶起方四娘就往回跑。
“站住!”
法空要追上去,卻被方慎長劍一橫,再次攔住了去路。
“方大人是你寫信來伏虎寺,說有妖邪害人,叫我寺派人來協助你辦案,如今你為何要包庇妖孽。”
方慎:“法空師父那你聽我調令就好,旁的本官似乎不必向你解釋。”
法空向着醫館看了眼,最後雙手合十,向着方慎一拜:
“小僧明白了,不過城内血氣彌漫,冤魂哀嚎,我想誦經超度他們。”
“有勞師父了。”
法空席地而坐,開始念經。
方慎看了他一會,見他無異動,轉身進了醫館。
結果就瞧見,方四娘正用手按着頭,神色痛苦。
“怎麼了,可是剛才被傷到了。”
方慎一臉擔心,忙蹲到她近前詢問。
“叫那個臭和尚别念了,煩的我頭好疼。”
方慎露出自責之色,畢竟方四娘送他兩次丹藥了。
而這法空,确實是他調來的。
伏虎寺是皇家寺廟,遵聖旨若有妖邪作祟,隸屬鎮堂府調度。
之前荒縣面館,見到那三人的死狀,方慎就看出與妖有關。
寫了信送回帝都,所以法空才會出現在這裡。
但知道方四娘是鬼差後,方慎就知道,那三人的死不可能是她幹的。
“馬彪,你站在醫館前,假裝與我們說話。”
然後他帶着方四娘,還有小道士,繞到後門離開。
否則以法空遇妖必除的架勢,真追上來又要有一番麻煩。
“四娘姐,你再堅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