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得劉小娥,他每拍一次,就要跟着全身哆嗦一下。
“我,我應該多笑,他們誇咱們夫妻感情好時,我笑得不夠高興。”
“是啊,你得多笑。”
文秀才自己先露出笑容。
“就像我這樣笑,你不笑,人家怎麼知道嫁給我,你每天過得都很滿足,啊!”
忽然間,文秀才表情就變了,猙獰的掄起掃帚,向着劉小娥身上抽去。
劉小娥吃疼下,尖叫了一聲。
文秀才沖過去,用手死勁按住了她的嘴。
“不許喊,要是被左鄰右舍聽見了,我就活活打死你,聽懂了沒有。”
他瞪着眼睛,還不停用力去搖晃。
劉小娥被他晃得頭暈眼花,吓得連連點頭。
文秀才才把手松開,夫妻倆十分有默契。
他松開手,劉小娥就把自己的手湊到了嘴邊。
文秀才撿起掃帚繼續抽她,劉小娥就咬着自己的手,無聲的哭,不敢發出聲音。
打了十幾下,文秀才扭了下肩膀,覺得酸疼得厲害,把掃帚丢到了一邊。
他走到院裡的石凳上坐下,劉小娥手腳并用,爬到他面前重新跪好。
文秀才眼裡滿是心疼,伸手捧起劉小娥的臉:
“娘子你怎麼就是記不住我交代的話,你以為我想打你嗎,每次我心裡的疼,可不比你身上的疼來得少。”
說着說着,他的手滑到了劉小娥的脖間,再度毫無征兆的翻臉,雙手猛的把她脖子掐住,前後用力的搖晃起來。
“可你就是不聽話啊,剛才回來的時候,隔壁街那個姓李的,他都五十好幾了,你還沖着他笑得那麼賤,你倆是不是背着我有事兒,你個不守婦道的賤人,你對得起我嗎。”
“我……我沒有。”
劉小娥被掐的,都快窒息了,好半天才艱難的蹦出三個字。
那位李大叔,與她爹年紀相仿,對周遭的晚輩都很和善。
所以人家笑着打招呼,劉小娥沒敢說話回禮,隻是點頭笑了下。
沒想到,還是被文泰來看見了。
左鄰右舍間,其實不單單是男人,哪怕是那些嬸子,她多說幾句話,文泰來都覺得是在講他壞話。
回了家裡,一樣要被打。
所以劉小娥很恐懼出門,她甯願在家待着。
可文泰來又總是喜歡,帶着她在人前走動,做出一副恩愛夫妻的樣子。
每次回來,文泰來都會變臉,不是說她笑得勉強,就是怪她偷看男人。
反正總能找到理由,一次比一次打得狠。
就在劉小娥眼前發黑,覺得就這樣被掐死也好,以後就不用遭罪了。
忽然,院門被“砰”的一聲踹開了。
文秀才馬上松手,有些心虛的看向院門,還順手把劉小娥也扶起來,叫她靠在自己懷裡。
“娘子,瞧你真是不當心,怎麼還摔倒了。”
在外人面前,文秀才又開始虛僞做作起來了,那叫一個溫柔體貼,斯斯文文。
方四娘原本穿着黑大氅黑華袍,進門的瞬間,就搖身一變,穿的是绫羅綢緞,滿身的珠光寶氣。
“文泰來呢,是不是住這裡。”
方四娘氣場太強,穿戴又貴氣,一看身份就不簡單。
文秀才的态度都恭敬上了:“這位娘子有禮了,在下就是,請問你找我有何事嗎。”
方四娘瞟來一眼,她本就是狐妖,勾唇淺笑,那簡直是妩媚天成,文秀才都看失神了。
“你是南泊人士,也算書香門第出身,卻因一場大火父母雙亡,你雖然撿回一條命但從此潦倒,輾轉來到帝都,靠賣字畫為生我說得可對。”
這些東西,方四娘隻要想知道,掐指一算的事兒。
“不錯,娘子說得都對。”
但文秀才還是沒弄明白,對方登門的用意。
方四娘沖着他,笑着勾了勾手。
在人前一直是好夫君形象的他,卻把劉小娥丢下,無法抗拒的走了過去。
方四娘用指尖,輕輕擡起文秀才的下巴:
“長得還算不錯,嫁給你之後,看着這張臉,至少不會叫我覺得厭煩。”
文秀才回過神來,充滿錯愕:“娘子要嫁給我?可我已有糟糠之妻了。”
方四娘遙遙瞟去一眼,看着跌坐在地的劉小娥:“确實挺糟糠的,你真要為了她,舍得叫我離開?”
文秀才看着面前,傾國傾城的美人兒,拒絕的話,怎麼都說不出來。
方四娘又道:“若非你我兩家,自幼給咱倆指腹為婚,我如今父母亡故,守着家财萬貫什麼日子過不來,你當我願意來尋你。你若不願就寫一封解除婚約的文書,我立刻就走。”
文泰來根本不記得,他爹娘在世時,提過指腹為婚的事情啊。
不過看着方四娘轉身要走,他一個沒有功名的秀才,文泰來都覺得,一個商賈千金沒理由騙他。
而且這種天上掉餡餅的好事,文秀才也樂意相信是真的。
趕緊擋住院門,文秀才一口應下了:“沒錯,我想起來了,确實有指腹為婚這件事,娘子莫惱,若你不棄既有婚約,你入了我文家的門自然是正室夫人。”
然後他又看向,倒在地上起不來的劉小娥:“她就當個下堂妻,做個小妾,服侍你我。”
“什麼?”方四娘柳眉挑起,揚手一巴掌就打在了文秀才的臉上。
響亮的巴掌聲,還有臉頰上又疼又熱的感覺,把文秀才都打蒙了。
“你也不掂量下自己什麼東西,一個窮酸秀才,還想妻妾成群,叫我與個破落戶臭丫頭共侍一夫。文泰來我可是帶着萬貫家财來的,以後我方家的産業,可都要交給你打理,你就是這樣報答我的,這段婚約要麼作廢,要不然你就休妻重娶。”
文秀才氣得不輕,向來隻有他打女人,什麼時候他被女人打過。
已經握緊的拳頭,本來是想沖着方四娘招呼過去的,叫她知道什麼是以夫為天,将來進門了要聽話,不聽話就隻能被打到聽話。
但是聽着方四娘,如數家珍的将方家萬貫家财,田産地鋪說了一遍後。
文秀才的拳頭松開了,告訴自己要穩住,等到婚約文書在府衙過了章程。
這個方四娘就是他媳婦了,作為丈夫的,還不是想怎麼打就怎麼打,官府來人了都沒用,這是家事誰也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