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點嬸龜甲)
為了避免再出現像是剛才那樣動物演員走丢導緻大家都手忙腳亂的事情,不動決定在自己沒有通告的時候就打起十二分精神看着,等自己需要上鏡拍戲時就把花火交給導演和工作人員照看。
原本看到花火對盧卡那麼有敵意,不動還擔心花火會有點怕生,不願意讓其他人照看。但花火被身為副導演的珍保抱着的時候卻沒有一點反抗的意思,反倒是乖乖的在他懷裡躺着,甚至珍保隻是像哄小孩一樣稍微搖了兩下,花火就睡着了。
當然,因為不斷有工作人員去逗花火,導緻花火每次都睡不了多久。就連看上去脾氣很好的珍保都忍不住抱怨:“果然有貓的地方就是吵啊……喵喵喵喵,沒一句是貓叫的。”但盡管這麼說,他還是用手指捧着花火的小爪子輕輕晃。
花火的問題解決了,那自己的問題該怎麼辦呢?不動又忽然緊張起來,因為接下來就是他人生中的第一場戲。而且這場還是群戲,要是自己掉鍊子的話就會導緻大家都要返工……光是這麼想想,自己的手心就忍不住冒汗。
這一場戲是根據兩位主角的視角來參加午宴,然後大家拿到規則怪談的規則,再通過他們的反應和對話讓觀衆初步了解角色的人設。
“太鼓鐘,你不緊張嗎?”在進場前,不動用食指勾住太鼓鐘的袖子,小聲詢問着。太鼓鐘則是不假思索的說:“緊張是有點緊張啦……可是我們都已經排練了那麼多遍了,一定沒問題的!”
“小不動,你就放開了演吧!要是演得不好導演會喊咔,絕對不會讓你交出不好的演技給觀衆。”咲一邊寬慰着不動一邊掏出手機玩消除小遊戲,似乎對接下來的拍攝完全不緊張,甚至還很輕松。
即便這麼說不動還是有點忐忑,他也将自己的顧慮脫口而出:“那要是因為我導緻大家重拍很多次該怎麼辦?”這次回應他的是長義,他手握劇本,十分有信心的說:“誰不是從新人過來的?隻要你認真演的話,大家就都會包容的。”說完,他又莫名拍了下國廣的肩膀,後者像是小兔子受到驚吓一樣猛地跳了起來。
為了貼近角色,清光将自己的美甲卸了幹淨,也不知是看光秃秃的指甲不順眼還是因為有些緊張,一向最愛惜手的清光居然在掐指甲旁的肉,有些皮膚被指甲掐得都滲出了一點血色。浦島翻來覆去的用顫抖着的嘴唇小聲念自己在劇本上的台詞,盡管他在這場戲中并沒有兩句台詞。而同樣作為新人演員的亂雖然也在看劇本,但一點緊張感都沒有,仿佛正置身于世外桃源。
大家紛紛到自己的位置就位,燈光撒在不動的臉上,刺得他渾身發毛。導演親自下場和演員們說些什麼,難道劇本又改了?他看着作為導演的陸奧守率先去了離自己最遠的長義那裡,然後一邊和其他演員說話一邊朝自己靠近。不動想起在國文課上開火車背課文的恐懼。
“漪子,夜空。”陸奧守叫的是角色名,這讓不動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咲倒是反應快,她甚至進入角色,用成熟了一些的嗓音問:“怎麼了?”就連氣質都和平常不一樣了……真是個好演員啊……
“等下拍攝的是兩位男主進入餐廳的長鏡頭,你們雖然是背景角色,但也不能就隻坐在餐桌前。咱們設計一些小動作吧!”陸奧守的說辭十分委婉且親切,而且給大家充足的發揮空間,隻是……對于不動這樣的新人來說,讓他設計也不知道該怎麼設計……
陸奧守看了下坐在他們斜對面的太鼓鐘,然後笑着和他們提議:“若海那孩子的想法是憤恨的盯着你們互動,所以……就設計一些親密一點的互動戲碼?”陸奧守稱呼太鼓鐘的時候叫的也是角色名。
“這個不太可能。”咲果斷的說:“漪子雖然輕浮又大膽,但畢竟也是個長輩。就算搞婚外情也不至于當着包括自己兒子在内的小輩面前親密互動……”
話說得确實有道理,不動低下頭,他忽然想起自己看到太鼓鐘寫的人物小傳,一個大膽的想法油然而生。“憤恨的話,不一定是要看到自己喜歡的人和其他人親密互動……看自己喜歡的人做小伏低似乎也很合理。”
見陸奧守并沒有反駁,而是饒有興趣看着不動。不動也借此稍微大膽一點,提議說:“這樣吧!我等下就先不坐了,我站着,給佐藤前輩倒茶或是端點心。”可陸奧守卻有些為難的皺眉,“雖然是不錯的提議,但下一個鏡頭為了美觀必須要所有人都坐着……”
“那好辦,”咲信心滿滿的說:“讓我意識到若海的視線,然後暗示夜空坐下不就好了?”
陸奧守笑着比了個ok的手勢,示意他們等下就這麼演。接着,他又去和浦島與清光聊起了一些關于小動作的設計。
雖然不動設計的動作幅度是最大的,但表演難度很低,也不用演什麼情緒,所以他這邊倒是沒什麼問題,整個長鏡頭也是稍微拍兩條就過了。
然而就在不動松了口氣以為一切都會順利進行之時,一聲聲的“咔”和場記闆一次次打響的聲音卻充斥着他的耳朵。
現在正進行拍攝的部分是詭異假扮的家主讓大家自我介紹,夜空起身介紹卻被若海嘲諷,于是前者憤怒地拍桌而起,又瞬間冷靜下來恢複一如既往的從容并禮貌地怼了回去。
這場戲主要拍攝的對象有四人,除了有台詞的太鼓鐘和不動之外,扮演家主的櫻庭與扮演家主夫人的咲也要有反應鏡頭。扮演家主的櫻庭要演出親生兒子明示家主夫人出軌自己的助理後卻完全不為所動的詭異反應,而扮演家主夫人的咲則是要瞪一眼扮演自己助理的不動,示意對方别出糗給自己丢臉。
但就這麼一個簡單的鏡頭卻拍攝了許多次,而幾乎每一次問題都出現在不動拍桌而起的那個環節。
太鼓鐘是個擅長帶動對手戲演員的情緒沒錯,甚至在他用飽含恨意的眼神注視着不動,并陰陽怪氣地說出那句:“服務?包括在床上嗎?”的時候,不動是真的氣到想打他。就這樣憤怒地拍桌而起本應該是正确的,可卻被導演一次又一次的否定掉了。
在第二十次被叫停後,陸奧守強行扯出一個微笑,朝大家宣布:“到午飯時間啦!咱們先去吃午飯吧。”
一個上午就這麼被浪費了啊……不動心裡十分沮喪,都是因為自己,這個上午才隻拍了這麼一點。這麼想着,不動去後勤處領了盒飯,然後打算找個地方吃掉盒飯。
這麼說來的話,自己作為新人真的什麼都不懂啊……就連在哪裡吃盒飯都不知道。
“小行,走吧。”看不動拿着盒飯站在原地發呆,太鼓鐘用胳膊肘悄悄戳了下他,小聲說:“吃飯去。”
在太鼓鐘的帶領下,不動跟着他來到了别墅外的空地,那裡擺上了好幾張長長的桌子,許多工作人員和演員都在那裡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