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點嬸龜甲提及)
“少爺,您來了?”
“咔!夜空,你狀态不對。台詞情緒上要再稍微激動一點,神情上也要看上去再可憐一點。”
不動深吸了一口氣,重新調整好狀态,再一次念出了那句台詞:“少爺,您來了?”
可是……狀态還是不對。這一點對于正在與不動對戲的太鼓鐘來說格外的明顯,或許是不動拍了一整天的戲,現在有些累了吧?所以夜空的那種時時刻刻都戴着完美假面,用盡渾身解數裝出單純無害的形象對于現在的不動有些難演。
如果小行現在還是偶像的話,或許就可以完美的演出這種感覺……
真是的!想什麼呢!畢業是小行自己的選擇,作為戀人,自己應該支持他才對!怎麼可以想……
“太鼓鐘,”在中間休息調整的片刻,不動忽然趴在太鼓鐘的耳邊,小聲的說:“可以幫幫我嗎?”
剛剛想了那種事情,現在小行又離自己那麼近……太鼓鐘咽了下口水,心跳聲愈發的響亮。“你等下推門而入的時候,能不能演出那種……”不動頓了下,随後十分堅定的說:“龍王杯之前,你來參加我海選時的那種感覺?”
“诶?”太鼓鐘愣了下,但他很快又挂上了信心滿滿的笑容。就算現在的小行不是偶像,但他還是會用自己的辦法來破局。這樣的小行才是自己所愛着的,有着充沛生命力的人。于是,太鼓鐘一口答應下來,并回憶起自己當時參加海選的心情。
那時的心情是……不甘心。即便自己已經放棄成為偶像多年,可一旦有人提起,這顆心還是不可避免的刺痛,太鼓鐘也會忍不住幻想,如果自己做了偶像的話會發生什麼。所以,遇到成為小行隊友的機會時,自己絕對不會放棄,要将那機會死死咬住。
随着打闆的聲音響起,太鼓鐘便推開門。他總覺得自己這樣演出似乎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但又說不出來哪裡不一樣。反倒是不動,他的神情完全變了……
“少爺,您來了?”
在說夜空的台詞時,不動一向是谄媚讨好卻也不失禮數的語氣。但此刻的不動卻并非是這副語氣……相反,他這個本應出演下位者的演員此刻卻有一種審視着他人的眼神。就像是……那場海選時坐在評委席的樣子。
當然,那審視的眼神之下卻是宛若海浪般洶湧的愛、欣賞、感動……
這次,導演并未喊“咔”,他們也就繼續演了下去。太鼓鐘直接越過不動進了屋内,屋内是正坐在桌前吸煙的咲。
“你來啦。”咲将香煙按在了煙灰缸中,語氣慵懶随意的吩咐着:“森園,你去幫我拿那個餅幹過來吧,就是那個夾着芝士的餅幹,拿來讓若海這孩子嘗嘗。”不動點了下頭,轉身離開了攝像頭能出現的空間。
于是,現在就是隻有自己和咲的對手戲了……
明明已經入秋,但太鼓鐘卻總覺得有些熱。一滴汗從額頭順着鬓角劃到嘴角,太鼓鐘心中的緊張便愈發的濃烈。經過這幾天的拍攝下來,太鼓鐘已經不怕和小光這樣演技精湛的演員對戲,也不怕像是小行這樣不怎麼會演戲、需要被引導的演員。但,對于咲這種完全不按套路出牌的演員,太鼓鐘是很怕的。
準确來說,太鼓鐘是有些怕和咲合作。不說别的,就說龍王杯那個被外包出去的打歌服就已經讓太鼓鐘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陰影。但是……小行穿成那樣還挺可愛的。
太鼓鐘立刻拉開椅子坐上去,盯着咲的臉,盡可能用嚴肅的語氣說:“我是來給森園夜空贖身的,你要多少錢?”
“真沒禮貌啊……”咲抱怨着,不同于她平時說話有些怪嗔的語氣,在說這句台詞時她雖然也是開玩笑的語氣,但卻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壓迫感。“我好歹也是你的長輩,對我說話怎麼能不用敬語呢?”
“我分得清誰該尊敬。對于值得我尊敬的人,我自然會使用最标準的敬語。”
果然……還是有點勉強啊……這裡本應正面産生沖突,但太鼓鐘卻忽然像是被鐵鍊綁住了似的,隻能冷冷的說台詞,不帶任何激烈的情緒。
“求人辦事說話還這麼難聽,恐怕這個世界上恐怕也就隻有你白鳥若海敢這麼幹了吧!”咲的肌肉明顯放松了下來,她随意的用手撐着下巴,似是勝券在握。太鼓鐘也像是劇本中寫的那樣,雙手交叉在胸前,下意識的後仰,做出十分防備的樣子。“這一點彼此彼此,這地球上也沒有像你一樣倚老賣老到惡劣的人吧?”
“别說這些有的沒的了,”咲又燃起一根煙,優雅的送到唇邊,“你是來從我這裡贖人的。這樣吧,我也不為難你,隻要你能開出讓我心動的條件,我就把森園那小子還給你。”
這場戲的重點本應是二人鬥嘴,表面上言語平靜但潛台詞一套又一套,氣勢上更應該是旗鼓相當。可是……咲身上此時展現出的氣場有點過于強悍了,就像是當初試鏡時的清光一樣。要是想在氣勢上不輸給她,看來還需要更多的專注和努力……
集中精神……想想此刻的角色應該是什麼樣的感情……
“所以,你到底要多少錢?”太鼓鐘的肢體動作仍是在防禦狀态,那雙眼睛卻像盯着獵物的老鷹一樣死死的盯着咲。台詞的語氣雖然顯得着急了一些,但氣勢上倒是勉強和咲平分秋色,沒有那種被壓制到連張開嘴都困難的感覺。
和劇本中寫的一樣,咲笑了,而且是在大笑,笑得都直不起腰。雖然劇本上确實是這麼寫的,但當真的被演出來的時候,太鼓鐘是能明顯感覺到那種尖銳的嘲諷。可這該死的劇本偏偏在這個時候不讓他開口怼人反擊!于是,太鼓鐘隻好緊握拳頭,盡可能在表情上不出錯。
“白鳥若海,你平時挺聰明的一個人,沒想到裝傻裝得還挺像!你看我像是缺錢的人嗎?”或許是剛才的大笑有點耗費體力,咲盡管嘴上說着嘲諷的台詞,但氣勢卻弱了不少。太鼓鐘乘勝追擊,立刻扯出一個信心滿滿的笑,認真地說:“現在不缺不代表以後不會缺,在我成為白鳥家家主之後……”
盡管咲仍是在微笑的,但那為了貼近角色而做了美甲的手此刻卻緊緊捏着桌子邊,也不知道是作為表達角色的設計還是演員本人真的緊張。“那你要是死在這個規則怪談裡呢?那不就當不成家主了嗎?”咲半開玩笑的說,她的手也在台詞落地的那一刻松開了。
“如果你的目的是讓我死,那就不會在今天晚上約我出來了。”太鼓鐘撥弄了一下自己的劉海,盡管語氣還是有些傲慢,但本質上卻還是在冷靜分析。“你的目的從來不是讓我死,而是給我扣黑鍋。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