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個事。”珍保的語氣卻不容置疑,“等下拍的那場戲,夜空穿的衣服不是應該有明顯撕扯痕迹嗎?道具組撕得有點多,現在也來不及找新衣服了……所以等下在披上衣服那場戲之前,盡可能少拍到夜空的全身半身,就主要拍臉部特寫吧。”
陸奧守拍了下珍保的肩膀,語氣輕松的說:“這種事情就算不用你說咱也知道!不動行光還是個孩子,咱怎麼可能拍他那種鏡頭呢?不過道具組也真是……怎麼又出岔子了?”
“又?”珍保挑了下眉,隐隐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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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動是第一次和浦島演對手戲。
說實話,浦島和佐藤前輩還有太鼓鐘都不一樣。後面那兩位雖然表演方式不同,但和他們一起演戲的時候不動會都被引導着進行表演。可浦島的表演卻很自然,自然到不動有時都忍不住出神,以為現在并沒有在演戲。
就比如……浦島此時将運動服的外套披在不動身上的這個動作。
運動外套本身的厚度不薄,但當浦島溫柔的将外套披在不動身上時,不動卻覺得那衣服薄如蟬翼,就連衣服與皮膚裸露部分接觸的地方都讓他感到一股莫名的暖意。
身體被運動服帶來的柔軟觸感包裹着,那種舒服的感覺加上浦島無比貼近生活的演技居然讓不動忍不住眼皮打架。是自己昨天回來得太晚導緻睡眠不足嗎?還是……這件衣服真的被做得太舒服了?
不是錯覺,這件衣服雖然看上去可能沒不動前一陣子穿着的執事裝顯得人挺拔,但穿起來真的很舒服!就像是在秋日的正午,微風伴着溫暖的陽光徐徐灑在身上,漫步間,鼻尖萦繞着落葉的味道……
“咔!夜空,你别發愣啊!從披着衣服那裡開始,再來一條!”
“好、好的!萬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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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真是喜歡這個項鍊啊……”
突然出現在耳畔的調侃讓太鼓鐘下意識的攥緊剛才一直摩挲着的那個瓷項鍊。他警惕的看向亂,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畢竟愛惜普通隊友送的東西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愛惜到這個程度未免就有點……
“怎麼?是戀愛對象送的嗎?”亂仍然沒有停止調侃,太鼓鐘也不知道他到底看出來多少,一時間也不敢張嘴。幸好亂也沒多說什麼,他隻是善意的提醒了句:“等下開始拍攝,一定要把這個項鍊好好藏起來哦!不然就穿幫了。”
太鼓鐘強扯出一個笑,認真的向亂道謝。但趁着演員們還沒有就位,太鼓鐘還是握着那個項鍊。雖然配色過于鮮豔,但瓷片的蓮花形卻栩栩如生。隻是,要想讓蓮花的形狀逼真,烤出來的瓷片就必須是尖銳的。那瓷片尖一次又一次紮着太鼓鐘的手心,帶來輕微的疼痛,卻劃不破皮肉,導緻一點血都沒有……
就像是他們的這段戀情,就算他們心裡都或折磨或覺着甜蜜,縱使再刻骨銘心都不會給這個世界留下哪怕一根鴻毛飄落般的細小痕迹。
出國的事情,到底該怎麼辦呢……
老實說,太鼓鐘還沒有決定好要不要去。畢竟在國外的話,經營sky crown就會麻煩很多。雖然也可以把日常運營的部分外包出去,隻出設計就可以,但總覺得不太放心。除此之外就是偶像活動的事情,盡管偶像不是他的本職工作,但太鼓鐘也很重視自己未來的偶像生涯。太鼓鐘目前在國内隻算是小有人氣,到了國外估計沒幾個人認識他。再加上偶像這種形式的藝人隻在亞洲比較流行,到了歐洲可不一定有沒有演出機會了……到時候國内的大家都把他忘了,在國外也沒有演出機會,那不就……
可是他得到的東西卻是知識。是他、是佐藤咲、是鶴丸國永……甚至是全天下設計師都想要踏足之地傳授的知識!偶像這個夢想已經被他抛棄過一次了,再抛棄一次又……
又來了……
太鼓鐘再次捏緊了那個項墜,手中傳來的刺痛讓他稍微清醒了些。此刻,他無比厭惡着将一切理想與夢想放在心中的那杆天平上的自己。尤其是……在那杆天平上,另一端放着的砝碼是小行。
“太鼓鐘!”
那忽然傳來的聲音像是一把利刃一樣刺進太鼓鐘的心頭,可當他擡起頭時,心中的那些傷痛似乎被一種神奇的力量給盡數撫平了。
按照劇情發展,不動飾演的夜空換上了從浦島飾演的平作那裡借來的衣服。因此,不動現在身上穿着的戲服是為浦島飾演的平作設計的。那是一件亮黃色的衛衣,配上墨綠色的運動褲。明亮的黃色搭配象征着和諧的綠色,非常符合平作活潑明豔又愛好和平的人物設定。
可這身衣服穿在不動身上又是另一種感覺。
或許是因為衣服大一号,原本就顯得身形柔和的版型穿在不動身上就顯得更加溫柔了。不動此時散着頭發,那被刻意做成略顯淩亂的造型在太鼓鐘眼裡卻格外有日常的感覺,一向柔和的臉部輪廓也在此刻顯得十分溫柔,原本淡顔系的五官也因為此時放松的表情而讓人覺着心中的弦被羽毛輕輕愛撫着。就連那亮眼的黃色也失去了那種豔麗刺眼的攻擊性,變成了一模宛若清晨朝陽透過窗簾照在純白色床單上的景象……
分明是自己親自畫的設計,也分明是自己親自挑選的模特。但是,如果讓太鼓鐘此時此刻為穿着這套衣服的不動寫介紹詞的話,他隻能想到一個詞:美好。
“你也太偏心了吧?浦島的戲服穿着就很舒服,我的戲服穿起來就那麼的緊繃……喂!你今天怎麼也走神啊!”
太鼓鐘終于将那枚項墜塞進口袋中,他笑着回了句:“這不是為了貼近角色設定嘛!”
自知無理的不動卻還是忍不住湊到太鼓鐘的耳邊,小聲說:“你的這身戲服看上去也很舒服的樣子……今天收工後借我穿。”
“好呀。”太鼓鐘扯出一個笑,他已經分不清這個笑是否是發自内心的了。他唯獨不想破壞此刻的美好,所以他在配合着不動的撒嬌。盡管……當這份美好被放在心中的那杆天平上時,重量卻還不如一根鴻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