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西千忍受着視覺污染,在房間内艱難行走。
阻礙他們開門的罪魁禍首是一把椅子,椅背上的西裝外套不知緣由變成了一種黏合劑之類的東西,緊緊粘着椅子和門背,椅子底部的輪子失去移動功能,死死黏在地闆上,出羽伊澄暴力破門也沒能分開他們,反倒直接踹斷了椅子腿。
眼前紅黃配色的地闆不僅看着令人眼花,踩上去像是踩在某種膠質上,拔出來的時候需要費一定力氣,而且還要注意别把鞋子落下。
絕對不是個适合場内作戰的場地。
安西千走到窗戶附近,發現暴露在光線附近機器表殼還好,像是特意做給外面的人看的假象,而在能看到的地方以外,全是斑駁污漬塗抹出來的地獄繪圖,以房間的表面積算下來,隻抽幹一個人的血肉……真的能造成這麼大的污染嗎?
“委托人,那個叫遠野的,”安西千一邊打開窗戶,一邊用其他人都能聽見的聲音說,“在我們馬上要對付的目标上,是不是對我們還隐瞞了什麼?”
“還用說嗎,”出羽伊澄把門貼牆放好,“他在下面不肯上樓,不就說明了一切。”
話雖如此,有所隐瞞的委托人在偵探圈子都不是什麼稀罕貨,調查員想找的話,滿大街都是同款,早就見怪不怪了。
“嘛,遠野先生也有遠野先生自己的考量,強求他坦白不就顯得我們這邊太咄咄逼人了,”江戶川紅莉栖善解人意道,“首先按照遠野先生的建議試一試,也沒什麼損失。”
小宮菅夫低頭看着毛茸茸的棕發:“喂,注意一點,我們倆都是你口中損失。”
江戶川紅莉栖仰頭,眼神清澈:“就是因為這樣,才沒什麼損失啊。”
以江戶川紅莉栖樸素的三觀,她跟小宮就是這個團隊唯二的戰五渣,撕卡了也不心疼,頂多是辦葬禮會讓團隊本就不富裕的公共财産雪上加霜,車張新卡就能解決。
小宮菅夫:……
戰五渣也有人權啊混蛋!而且他這張卡可不能随便撕……
可惡,拼命想活下去的隻有我嗎!
小宮菅夫想換個誘餌了,但時不我待。
安西千坐在窗台,一半身體在外一半在室内,出羽伊澄移開阻礙視線的雜物,倚靠在門闆上,方便任何東西出現他都能在第一時間察覺,萬良則在走廊低頭看表。
萬良:“時間到了。”
12點整。
303室一瞬間安靜下來。
小宮菅夫和江戶川紅莉栖作為被傳染的第二、三個受害人,站在房間中央,如同祭壇中央的祭品。
[kp:暗投 ??]
[kp:小宮菅夫靈感80 1D100=64 普通成功]
[kp:江戶川紅莉栖靈感99 1D100=39 困難成功]
[安西千:多少?]
[萬良:多少?]
[小宮菅夫:多少?]
[出羽伊澄:多少?]
[kp:3歲的調查員,靈感99很正常嘛,距離人類極限還差一點呢。]
[安西千:高靈感,低sc參與度,這張卡無敵了吧?!]
[萬良:hp多少?]
[江戶川紅莉栖:Emmm……hp就……]
[kp:Hp=1,擦到就是瀕死,話說,别指望3歲小孩戰鬥啊!]
[小宮菅夫:切,非戰鬥跟寵麼。]
[出羽伊澄:建議你說話之前先在心裡想一遍,每次都能這麼精準地把自己擊殺差不多算是一種天賦了。]
遠野望月擡頭,直視無雲遮擋的太陽,默默走到樓下陰涼地。
一月份,日本東京整體氣溫不算高,經緯度上屬于亞熱帶季風氣候,四面環海,自帶柔光濾鏡,有大海調節,冬日有暖陽,夏日有清涼,溫度一般不會走極端。
今天正午,溫度在10攝氏度左右徘徊,房間被悶了一晚加一個上午,腥臭自帶熱意,但在萬良說完話後的某個瞬間,房間陡然失溫。
牆壁内側的濕度計讀數直線上升。
小宮菅夫感到手背上的皮膚一陣涼意,像是被冰涼的舌頭舔了一口,生理反感的同時,心理上卻不自覺朝未知靠攏,不僅不覺得恐怖,反而有種安心感。
在他扪心自問自己種族問題的時候,小宮菅夫感覺自己的手被搖來晃去。
“小宮,”江戶川紅莉栖一手抓着小宮菅夫的手,一手指着自己上方,清澈的瞳孔倒映出還沒被人定義的存在,“委托人說的‘無形之物’出現了……”
如同一聲号角,江戶川紅莉栖話音剛落,小宮菅夫順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滴答滴答。
随着有聲無形的雨滴落下,隐身的僞裝被一點點沖刷掉,光滑的弧面在空氣中逐漸顯現,幽深的弧度接近直角,類似鬼頭刀的漆黑頭部,沒有眼睛,上下颌翕張,下颌更寬,露出其中錯落的斑斓利齒,脊背收縮瘦長,細密的鱗片遍布在它的全部軀體,頭部高懸,長尾環繞在小宮有印記的那隻手上,若即若離。
忽視小宮菅夫和江戶川紅莉栖,這就是一場光怪陸離到不該存在地球上的生物秀。
[kp:目的“無形之物”真身,小宮和紅莉栖sc,成功損失0,失敗1D6。]
[小宮菅夫:就我們倆?]
[kp:其他人也看不見啊。]
[江戶川紅莉栖:那在其他人眼裡,我們是什麼形象?]
[安西千:谵妄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