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些,裴知溪淡淡勾了下嘴角。
“溪溪,你們舞團最近壓力大嗎?”吃着飯,舒秀琳聊道。
“還好。”
“是嗎?舒舒跟我說今晚有事不能回來,我感覺她最近心情好像不太好,還想是不是最近你們的工作壓力太大了。”舒秀琳眉眼間有擔憂。
裴知溪不擅長安慰人,但她看舒秀琳的狀态,似乎需要有人安慰一句。她便說:“可能真有事吧。”
“她總是說我想太多。”舒秀琳低了低頭,笑道,“她爸爸走了以後,我就不放心她,她什麼事都不跟我說了。”
其實她心底很清楚,正是因為自己的病,陸舒不敢在她面前暴露負面情緒。
“我有時候都不知道該怎麼跟她相處了,又怕忽略她的感受,又怕她嫌我煩。”舒秀琳溫溫和和說了許多,就像難得能找到一個談心的人,“溪溪,阿姨能再麻煩你一件事嗎?”
“嗯?”
“這次回來你也看到了,舒舒現在瘦得就剩一幅骨頭架子了,她是真不會照顧自己。如果她不按時吃飯,你有時提醒她一下,她那個人就是欠人管。”總是在拜托人家辦事,舒秀琳也有點不好意思,“阿姨是不是很煩,老是讓你做這做那的。”
“沒有。”裴知溪笑了笑。
“我就是擔心她,不過你們住一起,我放心多了。”
聽舒秀琳憂心忡忡說完,裴知溪簡單說:“我會看着她的。”
舒秀琳眉心這才舒展開來,松口氣。她望着裴知溪笑盈盈說:“就當阿姨麻煩你了。”
裴知溪在陸家吃飯時,陸舒去了‘沉默’喝酒。但她這晚沒約景惜一起,而是一個人。人嘛,總得要學會消磨孤獨,所以她決定嘗試一下“脫敏療法”,沒準就習慣了。
“沉默”挺适合一個人來喝酒的,不會吵,又熱鬧得恰好到處。當然來這邊談情說愛的人更多。
陸舒坐在吧台邊,随處一看,便是一對對的小情侶。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今天一個人來時,酒吧裡出雙入對的人似乎格外多。
不遠處的卡座,兩個長發女人坐在一塊兒,正聊着天,突然間,其中一個女人偷親了另一個女人一下,眼神暧昧得都要起火了。陸舒無意瞥見,自覺轉過了腦袋,喝着杯子裡的酒,告訴自己:不酸。
陸舒托腮,落寞看着空空的酒杯,偶爾,還是會抽風羨慕,會希望身邊有個人,可以互相理解能夠彼此依賴。
身畔有人靠近,擋住了本就不敞亮的光源。陸舒懶懶擡頭,瞥了對方一眼,然後又低下頭,裝作沒看見。
一旁的女人頂着一嘴烈焰紅唇,身上香水味烈得刺鼻,見陸舒不理,她直接在陸舒身畔的位置坐下,側過身,也托着腮。
“唷,一個人來喝酒?”
聽着對方的聲音,陸舒本不想理。但無奈對方打量她身材的眼神實在太惡心,引起了她生理不适。
這個女人她認識,叫柳珊,正是景惜當初給她介紹的那位“優質相親對象”,雖然隻見過三次面,就盛情邀請她去開房,後來自然而然吹了。
“礙着你了?”陸舒冷着一張臉,話嗆人。對于看不順眼的人,她懶得裝。
“這麼孤寡啊,連個喝酒的人都約不到?看你還挺小可憐的,要我陪你嗎?”柳珊冷嘲熱諷着,低垂的目光鎖在陸舒腰間,短款的緊身背心下,露出一小節精瘦白嫩的腰,在幽暗的燈光下很性感。
一聲“小可憐”有惹到陸舒,她眼神淩厲,揚聲笑道:“想陪我的人多的是,抱歉啊,輪不到你。”
“是嗎?我看你今晚挺寂寞的,敢不敢跟我去玩玩?保證今晚讓你爽到。”柳珊最後一句話是靠近說的,她伸手想去摸陸舒腦袋。
陸舒擋開了柳珊手,嗅到一股沖人的香水味,她皺眉吐槽:“你拿香水洗的澡啊?身上味好沖,離遠點行嗎?”
對于冒犯過自己的人,她嘴裡向來不會吐出一句好話。
柳珊:“……”
類似柳珊這樣的追求者,陸舒碰到過不止一次,當年她被媒體黑得挺慘的,加上她穿着打扮又高調,不少人斷章取義,真以為她私生活混亂,玩得很大。
又喝了幾杯酒,陸舒今晚上喝得很不暢快,就因為柳珊這個煩人精,時不時跑來對她陰陽怪氣一下。
不就是拒絕過她,至于麼?
陸舒遭不住了,她揉了揉暈乎乎的腦袋,拿出手機,點開微信,想把工具人景惜叫出來聽自己吐槽。
……
裴知溪收到陸舒發來的微信時,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聽舒秀琳聊以前的事。她看到未讀消息,很多時候并不會第一時間點進去,但如果是陸舒,她會點,就是莫名好奇陸舒能跟她說什麼。
一條語音和定位。
因為身邊有人在,裴知溪習慣性将語音轉文字。當看到彈出的文字轉換時,她眼睫輕微顫了顫——
陸舒:【快來陪小野貓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