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珊莞爾,“沒關系,改天一起吃飯,我們可以慢慢聊。”
“嗯。”裴知溪向來厭煩應酬,團裡知道她的脾氣,所以提前給她打了預防針,意思讓她還是盡量去一下,這次的贊助對他們很重要。她最後還是答應了,有些事情即便讨厭,也沒辦法完全避免。
聚餐時間就定在這周末,一家高檔小衆的西餐廳。
裴知溪原以為這會是個普通的工作飯局,直到第二天赴約時,她發現隻有柳珊一個人在。
氣氛不對。
“這兒的菜品都得提前一星期預定,因為是我朋友開的,我們可以現點。”柳珊表現得溫柔貼心,“我還不太清楚你的口味,你來點。”
裴知溪的重點放在其他地方,“隻有我們嗎?”
“他們有事,今天來不了。”柳珊妩媚一笑,“你就當今晚是朋友聚會,暫時不聊工作,你看行嗎?”
柳珊給舞團贊助,顯然不是一個巧合。再加上那天在同性.酒吧的一面之緣,裴知溪面不改色,但立即起了戒心。
“這個送給你。”柳珊拿起一個白色香水禮盒,推給裴知溪,“很适合你的味道,一聞到我就想到了你。”
裴知溪并沒有收的打算,又是請吃飯又是送禮物……談工作就談工作,她沒有耐心聊其他,而且柳珊明顯誤會了一些事。
“我想那天你是誤會了,我不是你們圈子裡的人。”
柳珊還反應了一下,爾後她勾唇笑了起來,“裴老師,你這個理由找的是不是太沒說服力了點?你不喜歡女人,去拉吧幹嘛?别說單純好奇女人和女人談戀愛是什麼樣。”
裴知溪:“……”
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那?托陸舒的福,這個問題,她一時很難解釋清楚。
“你放心,性取向這種隐私的事,我不會到處傳的。”柳珊以為裴知溪在擔心這點。
這話一出,裴知溪有種解釋就是辯解的無奈,懶得多說了。
“裴老師,我覺得你才是誤會我的意思了,我隻是很欣賞你,想跟你交個朋友。”柳珊八面玲珑,很快改了說法,“如果你覺得以我們現在的關系送禮物不合适,那我暫時收回,可以嗎?”
“抱歉,我來隻是想聊工作上的事,如果是其他,我都不感興趣。”裴知溪冷冰冰并不給面子,說完,她便拿起包走出了餐廳。
柳珊郁悶,怎麼又吃癟?但這次她不想就這麼算了,她好奇很想看看,這麼冷情的女人一旦動情起來,尤其是在床上,會是什麼樣?
晚間碰到這麼一出,裴知溪有種身心俱疲的感覺,這種事她以前在北臨也常碰到,隻不過這次對方是女人而已。
她原以為舞蹈是她心裡的唯一一片淨土,但入了這個圈子以後,發現想純粹跳舞是很難的一件事。
名氣也不見得是件好事,名氣越大,七七八八的煩心事也就越多。她偏偏喜歡清淨。
裴知溪沒馬上回去,而是開車在夜色中漫無目的地繞着。
吹吹風,心情就會開闊舒服點,這些年她一個人,都是這麼過來的。
回到家時九點左右。
裴知溪一開門,客廳裡黑漆漆的,屋子裡安靜。她打開玄關的燈,見陸舒的拖鞋并不在門口,應該沒出去。
一整天都待在房間,不會是睡了一整天吧?
經過陸舒卧室門口,裴知溪猶豫着還是停下了步子,輕敲了敲門。
裡邊沒反應,她試着擰了擰門把手。
門并沒有上鎖,一推便開了。
這還是裴知溪第一次進陸舒的房間,大大小小的東西堆滿了,跟她房間的簡約空蕩是截然相反的風格。她皺皺眉,嫌棄,真夠亂的。
小夜燈散發着暖色調的光,恰好照亮了床頭一隅。裴知溪低頭,看見陸舒蜷縮在空調被裡睡着,隻露出腦袋,裹得像顆粽子。
裴知溪盯着陸舒的臉多看了會兒,雖然認識二十幾年,倒是住這邊以後,她才知道陸舒睡着是什麼模樣,比她想象中乖太多,反差感真大。
“嗯……”陸舒扭動腦袋,嘴裡輕輕發出不太舒服的呢喃。
裴知溪看她狀态不太對,于是彎了彎腰,去摸她額頭,好像有點燙。
“醒醒。”裴知溪叫着。
陸舒迷迷糊糊睡得沉,雙眼還是緊閉着。
裴知溪沒轍,幹站一下,隻好伸手在陸舒臉頰上拍拍。
“嗯,幹嘛?”陸舒半睜開眼,低喃道。
“你不舒服?”裴知溪低聲問。
陸舒朦朦胧胧看着對方的臉,不真切,她沒分清現實虛幻,還以為是在做夢,她含糊朝眼前的人細聲埋怨道:“那你還不抱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