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美蘭很擔心兒子會發生意外。
她自己喝了空間水,到目前為止都沒啥問題。蛋黃喝了空間水卻變聰明了。兒子的病情屬于嚴重的類型,一旦病發也最多也就隻能活到十二歲。
而且,兒子不能受傷。
不能流血。
哪怕隻有一點點的小傷口,也會血流不止。
兒子的病就算是在幾十年後,醫學那麼發達的時候,還是被列為絕症。
聽說,這屬于遺傳性的疾病,盡量不要結婚生子。
佟美蘭不奢求兒子長大以後結婚生子,隻求兒子能平安到老。
沒有孩子也沒關系。
小家夥抱着軍用水壺的水壺蓋,慢慢地送到嘴邊。
佟美蘭呼吸一滞,緊張地看着。
她其實也在賭。
賭空間裡的泉水能讓兒子的病情緩解,甚至希望能夠治愈。
她抱着不敢奢望的希望,看着兒子小口小口地地喝水,真希望這泉水能夠立竿見影。
“媽媽,好甜。”
小野喝着水,眼睛裡都冒着亮晶晶的光,裡面寫滿歡喜。
佟美蘭忍不住笑了起來:“這麼好喝呀?”
“好喝。”
小野還給予肯定的點頭。
佟美蘭又給小家夥倒了一杯子,小家夥瞬間笑得露出一排小白牙。她在心裡歎氣,小野哪樣都好,就是性格被養得太善解人意。
明明他還是個孩子,卻從來都不向她要東西。
哪怕他渴了,還想多喝點水,卻不主動要。
佟美蘭不着急,她耐心地跟小家夥說:“這個水媽媽有很多很多,可以讓小野天天喝。小野想喝多少就喝多少,不用像以前一樣,擔心奶奶不讓。以後媽媽說的算,所以小野想喝就跟媽媽說,好不好?”
小野是個專注力很強的孩子。
佟美蘭說話的時候,他就認真地看着佟美蘭,哪怕沒有全部聽懂,但是也明白了大概的意思。
他抱着小杯子喝完之後,想了想,把小杯子遞給佟美蘭,奶聲奶氣地說:“媽媽,還喝。”
“乖!媽媽給你倒。”
佟美蘭繼續給兒子倒。
空間的泉水,性質就和山泉水和井拔涼水是一個道理,不用煮沸直接喝,也不會拉肚子。而且,水還有淡淡的甜味。
不管大人還是小孩兒都喜歡。
小野沒喝太多,喝了三杯就不喝了。
他從未來過鎮上,坐在佟美蘭的腿上,看着外面的房子和人,眼睛就跟不夠用似的。
大約過了十幾分鐘。
就到地方了。
車子停在客運站裡,乘客們陸陸續續下車。要是想去火車站,就要找相應的汽車。不過去火車站的車一天也隻有一趟。
而且還是下午。
現在還是早上,時間充裕的很。
佟美蘭帶着小野去國營飯店吃早飯,她買了二十幾個大肉包子,放在小盆裡。然後和小野坐在桌前,吃了一碗炸醬面。
炸醬面裡面有五花肉。
佟美蘭喂兒子吃了不少。
母子倆吃的差不多了,佟美蘭才端着一盆肉包子領着兒子往外走。她心裡很着急,但是走的很慢。她擔心兒子摔倒。
萬一摔破手心或者是膝蓋流了血,她就必須要帶兒子去醫院。
佟美蘭萬分小心,恨不得立刻把兒子送進空間裡。奈何國營飯店周圍的人還不少。她隻能帶着兒子往人少的地方走。
好在前面不遠就有一條胡同。
她走進去背過身,就把包子送進了空間裡。明知道沒人看見,佟美蘭還是很謹慎,她換了一件白色碎花小褂,又把兩條大辮子散開,拿出一根木簪子把頭發都給盤起來。
這才帶着兒子胡同裡走出來,去百貨商場。
佟美蘭要給兒子買幾件新衣服。
小野從出生到現在,就沒穿過一件新衣服。他的衣服都是自己的衣服改小的。
到了百貨商場,佟美蘭先給小野買兩套衣服,又買了兩雙鞋子。自己倒是沒買衣服,她不打算在這兒買,而是打算明兒到燕城轉車的時候再買。
佟美蘭又去買鋁飯盒。
一口氣買了二十幾個飯盒,把人家的存貨都買光了。
她又買了兩罐子麥乳精。
本來她是想買奶粉的,但是在這兒好像買不到。于是,她又買了好幾斤大白兔奶糖,看到小野盯着奶糖眼睛放光的樣子,剝了糖紙把奶糖放在小家夥嘴裡。
小野瞬間呆住,好一會兒才小心翼翼地嚼了兩下,眼睛噌地亮了。
“媽媽,好甜啊!”
佟美蘭鼻子一酸,她湊過去,跟小家夥貼貼臉:“小野喜歡吃嗎?”
“喜歡。”小野想了想,又補充道,“特别喜歡。”
“你看,媽媽買了這麼多,到時候都給小野吃。”佟美蘭不怕孩子要糖吃,她就怕孩子不要。
小野雖然沒說話,但是笑得特别開心。
佟美蘭還買了一個超大的塑料盆,又買了兩個塑料桶,以及一個煤爐子。買完這些東西,她就帶着兒子從百貨商場出來,再次找到一個沒人的地方,把東西都放進空間裡。
她又找當地的老鄉幫忙,給人家一塊錢,讓人家幫忙買來兩袋子煤,放在人煙稀少的路口。
等老鄉走後,她再偷偷地把煤收進空間。
别看這是鎮上,其實周邊也很荒蕪,就跟村兒裡差不多。
佟美蘭趁着小野睡午覺的時候,找到一個澆地的井。她拿出水桶,盛了兩桶水,放進空間裡。又把水壺洗了洗,又裝了一水壺水。再把飯盒都拿出來,蹲在井水邊上洗幹淨,再裝進編織袋裡,拎着就朝着國營飯店趕去。
國營飯店的服務員看到佟美蘭拎着個編織袋進來,眉心都快夾死一隻蒼蠅了。
根本不想和佟美蘭說話,還翻着白眼,滿臉嫌棄。
佟美蘭上輩子什麼人沒遇見過,服務員這樣的态度,根本影響不到她。
她把飯盒拿出來,放在桌上,跟服務員說:“我買五份紅燒肉,五份溜肉段,五份……都裝在飯盒裡,我要帶走。”
國營飯店的服務員:“……”
最後,佟美蘭還掏出來一個小盆,說:“再來一小盆米飯。”
國營飯店這會兒沒人,三個服務員震驚地瞅着佟美蘭,不知道她到底是從哪兒來的奇葩。絲毫沒認出來,她早上剛帶着孩子來過。
佟美蘭見她們三個人不動,問:“一共多少錢?”
這時候服務員才回過神,問佟美蘭:“五份紅燒肉,五份溜肉段……再加上一小盆米飯,加一起一共是28塊錢,其中需要十斤肉票,三斤糧票。”
佟美蘭痛快地拿出錢和票遞過去,轉身坐在椅子上等。
看上去是在發呆,實際上她一直在看着空間裡面,看來要給小狗買點玉米面,到時候給狗子做玉米面的飯吃。
整天吃饅頭,她也養不起。
她又看着兒子熟睡的小臉,臉上冰冷的表情才有所緩和。
國營飯店的人做飯挺快,沒多久她拿的二十幾個飯盒都裝滿了飯菜。她又用編織袋子把飯盒都裝起來,背在肩膀上,抱着一小盆米飯離開國營飯店。
她才從裡面出來,就聽到背後有動靜。
不用看也知道是那幾個服務員在盯着她看。
佟美蘭朝着公共汽車站那個方向走,拐進胡同之後就把東西都放進空間。又快去的拿出一件灰撲撲的小褂穿上,還順手扯下簪子,用手抓了抓頭發,給自己編了一個大辮子。
她拿出鏡子瞅着自己的模樣,年輕是年輕,土也是真的土。
佟美蘭沒從胡同這邊出來,而是從胡同另一頭出去。
她找了一個沒人的空地,把爐子拿出來,再把裝滿水的水壺拿出來。燒了一壺水,裝滿暖瓶。又往裡面裝滿水,繼續放在爐子上燒着。
這會兒天不冷。
水壺的水足夠洗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