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穆抹了下，發現是早上去巡查戰壕時粘上的泥點，見她一副抓到自己把柄的樣子，笑得無奈道：“你呀。”

“我什麼我？”範文君挑眉看他，“羅将軍是我的，不許髒一點兒，至少臉上不行。”

瞧着她理直氣壯的樣子，羅穆輕點了下她的額頭，“胡鬧！行軍打戰哪有幹淨的，喜歡幹淨，等回了益州再說。”

範文君抱住他一隻手臂，笑眯眯道：“回去的事回去說，現在也不能虧了我的眼呀，羅将軍長得又不差，有辦法的時候，我才不要你變髒，一點兒都不行！”

趕在他說出好一通道理前，她又道：“這個再說，你還沒回答，為什麼單給王爺？”

羅穆任由她挽着自己的手，看了她一眼道：“你覺得蘇大夫身為軍醫，不清楚誰有哪些病症嗎？”

“你是說阿慧本來就是要給王爺的？”

“嗯。”

“那為什麼要托你去辦？不對，你辦的話，王爺隻會當成是随軍大夫送上來的，至于哪個他不會細問，自然也不會知道是阿慧送的。”

說完這些，範文君急道：“阿慧是不是還不知道王爺對她有意，礙于身份之别不敢直言？我得去告訴她，其實他們兩個……”

羅穆拽住了她，“等等！”

“你幹嘛？”範文君瞪他。

“你覺得蘇大夫不知道嗎？”羅穆問她。

“這話什麼意思？”

“你可知道，蘇大夫其實是監察禦史之女？”

範文君停了下來，總覺得這個官職何時聽過，想到了後難以置信地眨了眨眼，“你是說，阿慧是聖人賜給王爺的那個準王妃？可不是都說這個準王妃被送去鄉間了嘛……等等，你是說阿慧不願嗎？”

羅穆點頭，“我猜是。”

範文君呆愣了片刻，眼裡乍一下子活泛過來，透出崇拜來，“阿慧竟然這般有氣概！”

她當初在王府見到這位王爺表兄，可是差點被吓哭了，黑着張臉，比家裡爹生氣還吓人。

“你這叫什麼話？難道王爺以權相逼了？還是配不上蘇大夫？”羅穆不滿道。

範文君道：“我隻是覺得，天底下竟然有人敢拒絕他，太有氣魄了！對了，你打不打算告訴王爺安神湯是阿慧送的？”

“看情況再說。最近黨項人有新動向了，王爺若分心，未必是件好事。”

……

三日後，蘇定慧正給新送來的病人看診，範文君跑了進來，見她還在把脈，守在了旁邊等。

病人被送走後，範文君忙上前道：“阿慧，剛下的軍令，你和受傷的士兵先行返回城中，即刻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