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嶽生看向張振華,眼神如鷹般銳利。
盡管身處黑暗,張振華還是有種自己的心思完全曝光于周嶽生眼底的錯覺。
想起這個男人的經曆,他覺得全身的血液被凍住,手腳沒有知覺。
過了好一會,他才硬着頭皮說:“是,我是有這個打算。”
“過來。”周嶽生朝于知樂招了招手。
于知樂挽着他的胳膊,燭光打在她臉上,顯得她嬌弱無比,活脫脫一個需要依附他人而活的菟絲花形象。
“生哥,驅鬼算不算封建迷信?”于知樂掐着嗓音說話,聲音透露出無知的天真。
過了幾秒,周嶽生才說話:“嗯,封建迷信是要去農場勞改的。”
張振華掐住掌心,暗罵給情報的人。
面前的于知樂與情報中的形象截然不同,看着沒了周嶽生活不了幾天。
他走到光源範圍邊緣,讓人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說:“小周,你别怪我迷信,我也是聽家裡老娘随意提起一句,太擔心大嫂了,才跟樂妮講這些。”
“我們不信鬼神。”周嶽生冷聲道。
他借着微弱的光亮看見張振華的腳尖朝向院門,一副想要逃走的姿态,心底的懷疑增添幾分。
“是,是,沒有這些東西,這些都是封建迷信。”張振華連聲應道,甚至打了自己幾個嘴巴子,“樂妮,我先回去了,有空再來看你們。”
“小姑父再見。”于知樂笑着與他告别。
張振華莫名後背一涼,擡腿離開,步伐僵硬,生怕周嶽生有什麼動作。
走到門口,他回頭看被燭光籠罩的兩人,親密得他的離間計劃無處可施。
注視感消失,于知樂松開周嶽生的手臂。
“這…這是在做戲嗎?”陳昭還沒回過神,呆呆地問了一句。
于知樂彈了彈他的額頭,說:“得虧你沒活在諜戰劇裡,不然第一集就下線了,死得透透的。”
“啊?”陳昭不解。
于知樂發覺自己講了超時代名詞,含糊帶過,帶着爬爬和摩爾進了屋。
臨走前,她還瞪了周嶽生一眼,無聲地說了句——明天找你算賬。
陳昭還是一臉茫然,看向于越。
“沖着我爹遺物來的。”于越話未說盡,看了一眼周嶽生。
周嶽生點頭。
兩人像在交接什麼信息,看得陳昭又是一陣好奇,心裡像有貓撓似的,但他還沒問,就被于越開口趕回牛棚。
深夜,周嶽生坐在甯譚家。
上次,他用石子留下信息,讓甯譚注意那間破草屋。
“全是灰塵,隻有于知樂一個人留下的痕迹。”甯譚向他彙報調查結果。
周嶽生并不意外,他将張振華的意圖告訴甯譚。
“我找人去盯他。”甯譚回想之前查的資料。
因為張振華八百年不去一趟于家,于知樂和他完全沒有交集,信息查得很簡略。
“于海光可能是海鷹。”周嶽生講出自己的猜測。
甯譚手中的杯子脫手,砸在木頭腿上,發出沉悶的一聲。
“于海光怎麼可能是海鷹?絕對不可能!”他的驚訝溢于言表。
周嶽生内心撼動不比他少。
海鷹是特殊戰隊資曆最老的一線隊員,身體素質強悍,軍事能力極強。
更重要的是,他是兩人的救命恩人,沒有海鷹就沒有現在的他們。
“于海光有個失蹤的弟弟。”周嶽生說。
甯譚的嘴巴張了又合,來回幾次,說不出一個字。
特殊戰隊信息保護嚴密,這個秘密是他們出任務時不經意聽來的,沒向任何人透露過。
兩人相對無言,枯坐到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