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寶捉穩了。”陳昭抓住肩前的小短腿,往前沖。
于遲抱住他的腦袋,而逐漸落後兩人小兩米。
于知樂闆着臉接過于遲,唬道:“小孩不能随便跑,萬一被人販子拐走了,一輩子就見不到哥哥姐姐了。”
于遲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反而親昵地蹭了蹭她的脖子。
“于遲!”于知樂嚴聲道。
陳昭意識到氣氛不對,連忙解釋:“小寶沒亂跑,就是去河邊玩兒。”
“掉河裡怎麼辦?”于知樂更生氣了,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于遲看向于越求助,于越攤手回複。
他眨着大眼看周嶽生,又去看張文心。
“樂樂,村裡小孩都——”張文心于心不忍,開口勸解。
于知樂把小孩放下,氣惱地回了屋。
周嶽生瞥了一眼兔腿的傷口,追上她的腳步。
“别勸我!”于知樂第一次在家人面前發這麼大的火,門險些甩到周嶽生臉上。
他摸了摸鼻子,推門而入:“我幫你揍他。”
他小時候總和發小上房揭瓦,被爸媽揍過不知道多少回,也長了點記性。
“不行,你手勁大。”于知樂的眼眶裡眼淚在打轉。
周嶽生蹲在她面前,用拇指揩去她眼尾的淚水,認真地說:“我保證,就算他現在還沒回來,也絕對不會出事。”
畢竟有海鷹看着,真有人販子,出事的還不知道是誰。
“你做什麼?”于知樂淚眼朦胧時,發現周嶽生伸出手臂。
他又将手腕往前遞了幾分,說:“有氣可以往我身上發。”
“咬不動。”于知樂破涕為笑。
又過了好一會,她才平複心情,走出房門。
院裡氣氛一片低沉,于遲站在原地,無措地低下頭。
于越三人在他身邊陪着,輪流摸摸他的頭安撫。
“小寶,過來。”于知樂朝他招手。
起初,于遲還有些不敢确定,回過神後朝她跑去,撲入她懷裡。
“姐,打,打。”他小聲抽泣,主動翹起屁股。
于知樂輕拍了一下,說:“下次出去之前要和姐姐哥哥打招呼,知道了嗎?”
“嗯。”于遲應聲。
爬爬咬了咬于知樂的褲腿。
于知樂用力撸了兩把它的頭,低聲威脅道:“今晚扣你一個肉罐頭!”
爬爬嗚咽兩聲,失落趴在一旁。
廚房裡,張文心大氣不敢喘,剝豌豆的動作一輕再輕。
“演默劇呢?”于知樂開口打趣。
“你生氣起來比我爺還吓人,剛才摔門那一下,可把小寶吓慘了。“”張文心終于舒了一口氣,“其實你不用那麼擔心,我們村就沒丢過小孩。”
“萬一呢。”于知樂垂下眼眸。
她在現代就是被拐賣,買她的那對夫妻生了兒子就把她扔在福利院門口,她到死都沒見過親生父母。
張文心察覺她情緒不對,馬上轉移話題:“你是怎麼想到做竹筒飯的?我從來沒吃過。”
“就是換個煮飯的容器。”于知樂笑了笑,配合她。
她将胡蘿蔔、臘肉和香菇切成丁,放在一旁備用。
“換個煮飯的容器?南瓜?冬瓜?樹葉?”張文心發揮想象力。
過了一會,她又低聲反駁自己:“不能夠吧。”
“怎麼不能?粵省有道名菜叫冬瓜盅,就是以冬瓜為容器炖湯。蘇省那邊也有一道黃泥煨雞。”于知樂回答她。
張文心哇了一聲,問:“你會做?想吃!想學!”
“有機會再給你做。”說着,于知樂起鍋燒油,油熱後倒入各種菜翻炒,随後加醬料調味。
張文心開心接話:“好,我記下了!”
鍋裡的菜翻炒到半熟,于知樂加入兩碗水,而後将泡好的大米倒入鍋裡,蓋上鍋蓋蒸幾分鐘,再調味。
緊接着,她在竹筒内側塗上一層豬油,把将米轉移至竹筒内,填滿,再用草繩固定好竹筒,隔水蒸。
張文心眼巴巴地盯着迫不及待往上冒的蒸汽。
“要蒸一個小時。”于知樂說。
周嶽生殺好野雞,将野雞剁成塊,扔進砂鍋裡煮。
兔子則剝皮去内髒,按照于知樂的吩咐,用高粱酒揉遍每一寸肉。
于知樂将香料和粗鹽放入砂鍋炒香,給兔子全身抹上,之後特地另一側抹上一層辣椒面,然後挂在屋檐風幹。
“這些不是藥材嗎?做菜怎麼這麼香啊?”張文心見她又用八角、桂葉這些,好奇地問。
“是藥材,也是香料。”于知樂撈起焯熟的野菜,“就像婆婆丁,是野菜,也是藥材。”
張文心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十幾分鐘之後,院子裡飄着臘肉飯的香氣,其中摻雜幾分竹子的清香。
【哇,竹子味的飯想吃。】
【香香,就這味下營養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