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一般，比起往常，天灰了一個度。

風很大，帶着涼意，吹得兩人的衣服簌簌作響。

如今，于知樂的直播間有了固定的觀衆群體，一開播就有很多彈幕，其中一部分都是關于昨天小櫥窗商品的反饋。

“今天退大潮，運氣好的話可以見識到很多種海貨。”于知樂向張文心解釋。

張文心滿心都是腳踩沙灘的觸感，畢業回村後她一直待在家裡看書寫計劃，很久沒到過海邊。

“走吧，到礁石區瞧一瞧。”于知樂指向某處。

張文心連忙跟上她的腳步。

首先映入兩人眼簾的是礁石間隙間的一叢一叢的暗紫色植物。

“龍須菜？”張文心從腦海深處挖出一個名字。

于知樂搖搖頭，用竹片刮下一簇，說：“藻體短，這是海石花，比較常用來做涼粉。”

“海凍菜？”張文心奮力刮弄長在石壁上的海石花，回想起小時候的事，“我小姑愛喝四果湯。”

“對，名字不一樣。”于知樂回答。

之後，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着，伴随竹片接觸礁石發出嚓嚓聲，直播間的觀衆昏昏欲睡。

十幾分鐘後，于知樂直起腰：“走吧，到旁邊去看看。”

“好！”海風吹得張文心的頭發亂糟糟的，她興緻不減。

沒走幾步，于知樂發現一窩海膽，鮮活度很好，刺一動一動的。

“哇，這麼多。”張文心驚歎，用竹夾去撿，很是開心，“第一次見這麼多刺鍋子。”

于知樂趁她埋頭苦幹的時候，挑了一部份收入小倉庫。

接着，她又給張文心介紹了一些附着在礁石上的常見海貨。

“小海蛎，做煎蛋不錯，但是殼很硬，肉比較難取。”

“這是辣螺，味道略微帶點苦辣味，我們這邊很少吃。”

“牛眼螺，大潮海面刮東南風比較容易撿到。”

一路介紹了十幾種，有能吃的，也有不能吃的。

牛眼螺數量多，成片成片的，于知樂教張文心挑着大的撿，大的能吃的部份也多。

礁石區逛了一圈，途中發現了一兩隻小鮑魚，她們都沒要，直接轉戰潮水線附近。

細沙被沖刷得一蕩一蕩的。

涼沁沁的海水打在腿上，張文心覺得有幾分惬意，長時間彎腰導緻的勞累消解了幾分。

她撥了撥海水，聽見于知樂喊她，蹦着跳着去找她。

潮水沖塌的地方有很多貝類露出半邊身子。

“白蛤煮湯好喝，花蛤爆炒更香。”于知樂一手抓着一個貝殼。

張文心左看看右看看，除了花紋，沒瞧出有什麼不同，二話不說直接埋頭拾貝。

【想買白蛤和冬瓜。】

xxxx進入直播間的第一條彈幕恰好被站直歇息的于知樂看見。

“冬瓜？”于知樂不記得江上清的菜園有沒有種了，反正後院的主蔓長了不到一米。

張文心擡頭：“你想吃冬瓜嗎？我家菜園有，等會給你摘。”

“好，那中午做個白蛤冬瓜湯。”于知樂同時在直播間用文字回複xxxx。

說着，她又彎下腰，挑揀着收入小倉庫。

張文心學聰明了，都是挑着大的撿，撿了小半竹簍就收手。

“我們再往旁邊走走。”于知樂遠遠瞥見漂浮在水面的幾條漂浮的暗綠色帶狀植物。

走進一看，是裙帶菜，水裡還有半截，梗被波浪形的葉片一圈一圈地圍住。

“哇！這麼大的裙帶菜！第一次見！”張文心附身撈起，用手比劃了兩下，梗比她的手腕還寬。

于知樂也是第一次見這麼大棵的裙帶菜，驚訝道：“我也是第一次見。”

直播間的觀衆見了也紛紛清醒。

【後半截挺好看的。】

【哇！海裡也能長出這麼大的植物嗎？】

張文心還在翻來覆去地看，感歎不停。

“好了，回家了。”于知樂關閉直播。

原來的收獲加上這棵裙帶菜，幾乎到了她們負重的極限。

往回走時，于知樂被沙灘上一條腹部呈銀白色的魚吸引注意力。

“鲅魚，腹部白色，體側能看到很明顯的細密波狀文，還能吃。”她給張文心講外形特征，又教她判斷新鮮程度，随後放入竹簍。

推開後院的門，周嶽生來迎，動作不大流暢。

于知樂見他臉色發白，沒讓他接，問：“怎麼了？”

“沒睡好。”周嶽生頓了幾秒才回答。

謊言頗為拙劣，但于知樂隻盯着他看了一會，點了點頭，繼續往前院走。

“我去摘冬瓜。”張文心把海貨倒到木盆，一刻也歇不了，直接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