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聽說是京市醫院的院長,中醫泰鬥”于佩蘭認真回想在火車上聽到的消息。
陳昭激動道:“這位叔叔,我和你一起去接。胡醫生是我奶,我寫信讓她給我寄些藥,沒想到她直接來了。”
牛棚的趙老咳了很久,之前找江大夫開過藥,但江大夫比較擅長跌打損傷等外傷,趙老的咳嗽病總是反反複複的。
“小昭,謝謝你。”于海光道謝。
陳昭呵呵一笑:“沒事,姐是你閨女,那我也算你半個兒子。”
突然,他的腦筋轉了過來,驚呼:“啊,你是姐的爹,那不就是那個殉職的軍人?你死而複生了!”
說到最後半句,他的聲音突然拔高。
于海光啞然失笑,他總算知道陳昭的稱呼是什麼意思了,敢情是把他當成遠房親戚了。
“叔叔,不好意思。”陳昭撓頭道歉。
于海光摸了摸下巴,佯裝生氣:“你這小孩眼神太差了,人都說我和樂樂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淨胡說八道,樂樂哪有你這麼醜。”于佩蘭翻了大白眼。
衆人臉上多了幾分笑意,陳昭直接笑出聲。
晚風習習,大家坐了很久才回屋休息。
周嶽生在西屋點起煤油燈,給于海光帶回來的書進行分類。
除了海帶養殖相關的書,老先生還塞了魚蝦類、貝類養殖的和漁場建設方面的書。
“怎麼?你打算今晚就開始看?”于海光問。
周嶽生颔首回應,繼續低頭整理。
明天就是最後一天,他要抓緊時間。
“小越和小寶要早點睡,晚睡長不高。”于海光叮囑一番,離開西屋。
于遲上炕秒睡,沒一會就發出呼呼的聲音。
“她知道你不是她的,人,機器人了吧。”于越走到周嶽生身邊,斟酌着用詞。
周嶽生嗯了一聲,繼續看手裡的大筆記本。
這是一本海帶養殖實驗的記錄本,記錄了詳細的方法、種植條件和實驗數據,每一頁紙的底部幾行是實驗者的當日感想。
“所以,為什麼不直接坦白呢?”于越在他對面坐下,邊翻看書籍邊問,“這是一個惡作劇。”
幾秒過後,他又補了一句:“正确的惡作劇。”
周嶽生擡手擋住他面前的書頁,說:“你去睡吧。”
“你不需要一支筆嗎?”于越指了指自己。
周嶽生手臂的傷口深得幾乎見得到骨頭,根本不方便寫字。
他用左手抓起筆,在半空中揚了兩下。
于越聳了聳肩,起身往炕邊走去。
突然,于海光推門而入,說:“我說,沒有我們,你寫得了——”
在見到于越的瞬間,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賀有安以同樣驚愕的眼神看着于越。
“小越,你的腿,怎麼回事?”過了好一會,于海光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于越與周嶽生對視一眼,暫且選擇了沉默。
于海光把于遲抱到于婉琴睡的東屋,而後滿臉嚴肅地關上西屋的門。
“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沉聲問道。
于越事無巨細地将所有的事告訴兩人。
兩人的世界觀受到沖擊,陷入長久的沉默。
許久之後,于海光問:“會影響你姐的健康嗎?”
“不知道,但根據目前的情況來看,沒有影響。”于越回答。
整個模式是他們根據現有的細節拼湊的,他們并不清楚底層原理。
“這件事不能被第六個人知道。”于海光說。
四人達成共識。
這一夜,于海光和賀有安沒合上過眼。
而周嶽生看了一晚書,結合筆記本的内容,勉強搭出一個框架。
于知樂和于佩蘭一覺睡到自然醒,起床洗漱,準備和張文心一起去趕海。
西屋的三人聽見聲,出門幫忙做早餐。
“姑姑姑父,大光叔叔,早上好。”張文心帶來了十幾個熱氣騰騰的二合面饅頭。
這時,粥剛煮好,賀有安正在往碗裡舀。
于佩蘭笑道:“來了,樂樂說讓我們嘗嘗她的手藝,在廚房做小菜呢。”
“青椒雞蛋醬,真香。”張文心聞到了空氣中濃郁的醬香味。
說着,她放下饅頭,走近廚房。
“文心,幫我把裙帶菜拌一下,酸辣口。”于知樂突然回頭。
張文心雙手搭在她的肩膀,做着誇張的表情,說:“啊,樂樂,你真好,你記住我的腳步聲了。”
誇張的表情讓于知樂忍不住笑了。
張文心嘻嘻一笑,把裙帶菜從熱水裡撈出來,準備涼拌。
于知樂還打算做一道酸辣藤藤菜梗。
新鮮的藤藤菜梗切成五六厘米的長度,放在一旁備用。
熱鍋下薄油炒香蒜末辣椒,再把菜倒進去翻炒一會,調味後蓋上蓋子焖幾分鐘,在斷生時加入幾勺醋,翻炒收汁,出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