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佩蘭,你給我滾出來!”
“還有你的侄子侄女,統統給我滾出來。”
“今天你們不給我兒子賠禮道歉,我非得砸了你們賀家。”
門外人砸門的力度越來越重,拿出了來拆家的氣勢。
于佩蘭與賀有安對視一眼,兩人都認出了來人的聲音,是夏劍的母親。
她是王副廠長手底下的車間主任,平日裡與于佩蘭河水不犯井水,鮮少來往。
于知樂也認識她,準備起身開門,卻被于佩蘭攔住。
“賀有安,我知道你們在家,趕緊給我開門!”夏主任繼續拔高音量。
與此同時,她蓄起全身力氣,準備一腳踹在門闆上。
沒曾想,于佩蘭在她踢出腳的瞬間打開了門,讓她一個踉跄,差點一頭栽倒在地。
夏主任出了個大糗,怒火更盛,質問:“于佩蘭,你是怎麼管侄子侄女的?他們打傷了我兒子。”
說着,她走到人群最外層,把夏劍拉進事件中心,再把他的臉面向看圍觀的人。
夏劍的臉腫成了豬頭,引起一片嘩然。
“佩蘭,雖然小劍平常頑皮了點,但這打得也太嚴重了吧。”
“是啊,我瞧着他眼睛腫得都快睜不開了,這确實得賠禮道歉。”
輿論向一邊倒去,街坊鄰裡紛紛出言聲援夏主任。
“娘,不是他們打的。”夏劍心裡發虛,拼命扯夏主任衣尾阻止。
夏主任隻當他膽小怕事,叉腰指着于知樂姐弟二人,說:“你們,給我兒子道歉。”
“發生什麼事了?”一道聲音劈開人群。
緊接着,高大魁梧的男人走進衆人的視野中心。
紅星船廠與進步罐頭廠離得不遠,夏主任帶人從罐頭廠趕回大院時,就有人跑去船廠找他了。
“老夏,你瞧瞧,咱家小劍鼻青臉腫的樣,就是那兩姐弟揍的。”男人的出現讓夏主任底氣更足。
她男人是紅星船廠的廠長,輕而易舉就把賀有安趕到了罐頭廠,自然不用看于佩蘭的臉色。
夏廠長眉頭微蹙,看向夏劍,語氣嚴肅:“夏劍,你來說。”
“你怎麼回事?不給兒子撐腰就算了,怎麼還像審犯人一樣?”夏主任把被吓得身體發抖的兒子護在身後,“他們在公園北門揍了小劍,還有之前在海東鎮,他們讓人打小劍。”
此時,于知樂站了出來,說:“夏嬸,我們可沒打他,你别冤枉我們。”
“我哪裡冤枉你們了?難不成小劍臉上的傷是自己摔的?”夏主任反駁。
夏劍疊聲應道:“對,臉上的傷都是我摔的,與任何人都沒有關系。”
他的話音落地,衆人表情古怪。
“兒子,你是不是磕碰到腦袋了?娘帶你去醫院。”夏主任面露驚恐,捧着夏劍的腦袋左右檢查,“碰到哪裡了?快讓娘看看。”
“娘,我沒事,真的是摔的。”夏劍極力忽視黑臉爹的注視。
夏主任喊道:“怎麼可能?書意都親眼看見了。”
于知樂輕笑出聲,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一個月之前,夏劍他們以去鄉下采風為借口,在我家撒潑,嘲諷鄉下人。”
“今天早上,夏劍帶着他的朋友強闖方家,用繩子綁住腿腳不便的退伍軍人帶到公園北門,把對方的輪椅踢倒,弄得他滿手淤青。”
“我們姐弟出手阻止他們的不當行為,他離開前臉上沒有一個傷口,當時在場的人都可以為我們作證。”
于知樂字字铿锵有力,讓衆人不禁放輕了呼吸。
夏廠長聽得面色鐵青,咬緊了後槽牙。
“爹,我,我們隻是想跟方卓開個玩笑,讓他出醜,沒想傷害他。”夏劍面色灰敗,跪在地上求饒,“爹,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信我。”
“不像開玩笑的,賣雪糕那方老頭腿斷了,他們也沒放過,幾十歲的人在地上爬得手破腳壞,看着就覺得可憐。”人群中有人出聲。
夏劍叫嚣:“你說謊,我們隻是輕輕碰了一下方卓,方老頭的腿與我們無關!你胡說八道什麼,我要讓我娘開除你!”
“啪。”夏主任用力扇了他一巴掌。
夏劍滿臉驚愕,捂着臉,喃喃道:“娘,你為什麼打我?”
“老夏,報公安。”夏主任強忍淚水,移走視線。
夏劍尖叫:“娘,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隻是開玩笑!他一點事都沒有!”
圍觀人群神情複雜,默然離開,其中一道身影跑得飛快。
“娘,我是你唯一的兒子,你不能把我送進監獄。”夏劍鼻涕眼淚流了一臉。
夏主任拂掉他的手,朝于知樂幾人深深鞠躬。
“對不起,是我們不會教孩子。”夏廠長神情凝重,彎腰道歉。
夏劍仍然不知悔改:“爹,你是船廠廠長,憑什麼向他們道歉?憑什麼?”
夏主任又扇了他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