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聊的把戲。”阿姨輕而易舉就看穿了他的意圖,正欲關門,突然鐘尹腦子一抽,竟生生撞開阿姨闖了進去!
鐘尹像隻靈活的兔子,左躲右閃避開了阿姨的抓捕。
在阿姨還沒回過神來的時候,他飛快跑上了樓梯。
他的身後,阿姨不再追逐,停在樓梯口,靜靜地看着他上樓。
鐘尹趁空回頭,奇怪地瞥了一眼阿姨,卻沒多想,徑直越跑越深。
二樓相較于一樓,寬敞了太多。
左右各一個小房間,走廊的盡頭,是一扇雕刻着巨大鐘表的胡桃木門。
鐘尹慢慢放輕了呼吸聲,門被開了一條縫,小女孩正扒着門扉,探頭朝裡看。
鐘尹悄悄走到她的身後,然後,“嗨!”
女孩子受到驚吓般快速轉回頭,看見是鐘尹,面露驚訝。
“你在幹什麼呢?”鐘尹問,好奇地把身子朝左邊傾了傾,“怎麼鬼鬼祟祟的?門裡有什麼……”
還沒說完就被一股拉力制止,趙伐一隻手拽着他,一隻手放在嘴邊作“噓”。
“……”鐘尹回頭,繼續看着門的裡面。
房間裡是一位女人,此時側對着他們,在一台機器前敲打着數據。
鐘尹看不清女人的正臉,但就是莫名覺得淩厲,她的身上穿着白色實驗服,站在一堆機器中間,旁邊的桌子上放着一沓厚厚的紙。
“她是誰?”鐘尹看夠,終于回頭,“她是你的……”
鐘尹問不出口了,因為他看見了趙伐眼裡的悲傷。
……
那一天,鐘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别墅的,連看見堵在門口的保潔,似乎都不覺得害怕了。
“麻煩讓讓。”
保潔愣住,竟然還真給他讓出了一個位置。
“謝謝。”鐘尹擦着門框出了門,夜晚的月光照在他身上,不知怎的,有一絲落寞的味道。
院子口,男人已經站在那裡迎接他了。
露水将男人袖口打濕,鐘尹不知道他站了多久,是不是他再回來遲一點,男人就會去找他?
鐘尹越想越難過,大黃也像是感應到了他的情緒,也耷拉着腦海跟在他身後。
大黃沒有成功跟着鐘尹一塊進到别墅裡,它被保潔提住了腿,直到鐘尹出來,它才被釋放。
鐘尹有點難過,他在月光下奔跑起來,一把紮進了男人的懷裡。
“怎麼了?”男人摸着鐘尹的腦袋,輕聲問道。
鐘尹聽見男人溫柔的聲音,鼻子一酸,險些哭出來。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了,從趙伐家裡出來後,他就興緻不高。
“趙伐……好像有一個不開心的家……”
鐘尹把腦袋埋在男人肩膀上,“趙伐……沒有像我一樣,我有一個好爸爸。”
“我改天買點水果,帶你去看她好不好?”男人說。
“好!”鐘尹重重點頭。
然後說完這句話,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火燒屁股般從男人懷裡跳了下來。
鐘尹的臉頰一陣陣發紅,他剛才……是在和他爸撒嬌嗎?
他都多大啦?!
慚愧慚愧!
鐘尹回到自己的房間裡,臉還是熱的。
他脫掉衛衣,換上了奧特曼睡衣,将窗戶打開,冷風吹進來很快吹散了他的熱意。
一夜無夢。
第二天,他照常去學校上學。路過一家包子店,他買了三個菜包,三個奧爾良包,兩杯豆漿。
包子剛出籠,冒着熱氣,香噴噴的!
他把包子揣進校服口袋裡,提着豆漿一路小跑跑到了教室。
他先是回座放下了書包,然後站在桌子旁邊,尋找着趙伐的位置。
他很快就找到了趙伐的座位。
趙伐的位子在第二組第二排,與他隔了一個小組,他走到趙伐位置前,把包子和豆漿放在了她的桌上。
不久,第一節課開始。
……
今天趙伐來得很晚。
快要下課,鐘尹都眯了一覺,趙伐才匆匆趕到。
同桌自覺得給她讓位置,她進去坐下,鐘尹看見她翻桌肚的時候好像愣了一下,然後她同桌湊在她耳邊說着悄悄話。
好像是在說她桌肚裡的早餐是她放進去的,因為老師要來上課了。
趙伐點點頭,說了一句謝。
說完話,第二節上課鈴很快打響了。
“……”
鐘尹無聊地轉着筆,講台上秃頂的數學老師無論講得有多激烈,口水噴三尺,都絲毫影響不到他。
自然而然的,他的注意力被趙伐引了過去。
趙伐聽得很認真,一絲不苟地做着筆記。
鐘尹悶悶地想,趙伐今天為什麼遲到了,她以前是很早就到校的。
反觀是他,平時死活起不來,遲到專業戶。
班主任為此找他已經不下過十次。他被找十次,他爸就被叫到學校十次……
也得虧他爸佛系。
從來不打罵他!
今天他難得起了個大早,結果換趙伐遲到了。
鐘尹覺得不可思議,是和他昨天看見的女實驗家有關嗎?
那是鐘尹的姑姑?小姨?……還是媽媽呢?
說起來鐘尹認識趙伐那麼久了,他倆可謂是青梅竹馬,他們幼兒園就認識,然後一塊上了小學,又被分到了一個班,就連興趣小組都報了同一個!
他自認為和趙伐是好朋友,今天你串串我家門,明天我串串你家門的,然而趙伐的家卻永遠那麼空蕩。
一座歐式大别墅,家裡除了偶爾來的保潔阿姨,就隻剩她了!鐘尹從來沒見她的家人。
曾經也問過,但趙伐興緻缺缺,閉口不提,于是他很快換了一個話題蓋過去。
“叮鈴鈴。”
下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