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誰叫什麼,與你何幹?”
酒樓燈暈裡,樓尋微斂着瞳道。
“與你何幹,與我何幹,這是你口頭禅嗎?”蕭長宣擡起腳,負手一搖一晃下樓,“每次我赤誠忠告,樓半仙總是這副疏離面貌,為何從都不考慮我心情?”
他走到樓尋身邊,探過頭來,發絲蝴蝶銀鍊在燈火昏暈之中細閃如星。
微熱的呼吸落在樓尋肩頸,樓尋微攏起眉,偏過頭。
“……”蕭長宣見此,唇角微笑漸緩,随後他直起身和樓尋拉開距離,輕歎一口氣聲問:“你意識還能撐多久?是回家還是……就近?”
樓尋其實靈脈已經在生疼了,藏在衣袖裡的手緊攥到青筋暴起,可他沒看蕭長宣,也沒回答。若是以往,都不用等到蕭長宣問,樓尋就已經把他當成一個疏導魔氣的工具人啃了上去,但現在……
他不太能說出口。
腦袋思緒明明還算清明,混沌感卻萦繞着理智,樓尋覺得他現在狀态有些怪異,但又說不出來哪裡怪異。
“那回家吧,”見樓尋沉默,蕭長宣幹脆替他做了決定,還貼心地把手伸過去,“你也先可以咬我一口試試,說不定血也有用呢——如果實在害羞的話。”
“誰害羞?”樓尋擰眉轉頭,跟蕭長宣四目相對。
“嗯?”蕭長宣長眉一挑,話還沒說完,樓尋擡手扯住他衣領,金紅傳送陣從兩人腳底一閃而過,眨眼之間,蕭長宣就被樓尋摁在酒樓空房間的牆壁上。
脊背貼上酒樓雕花木門,發出吱呀響聲,蕭長宣被人掐着脖子扯着衣領,沒有反抗,反而先低聲笑起來。
悶沉的笑聲落到樓尋耳中,他涼涼擡起眼皮,正對蕭長宣宛如暗紫弦月的眼。
“你可真是開不起玩笑。”
魔尊極輕歪頭道。
樓尋一張臉冷若冰霜,沒有多說,扯下蕭長宣衣領就仰頭貼了上去。
溫熱感從唇畔傳遞至唇齒,親了這麼多次,樓尋也學會了怎麼撬開人齒關,何況蕭長宣慣會配合,不僅包容樓尋青澀的技巧,還無聲示範與引導。鬧得人面紅耳赤的綿密水聲和急促呼吸聲交織,樓尋甚至都來不及感受魔氣有沒有疏散,他隻覺得身體被親得發軟,有些暈乎乎的。
不太舒服,但是又有些舒服。
還有些若有似無的甜味。
被放開的時候,周遭一切嘈雜仿佛都安靜了下來,樓尋垂着腦袋,紅腫水潤的唇吐出些微喘急的呼吸,耳尖如同被抹了胭脂。
“要再來一次嗎?”
乍然聽到這句話,樓尋條件反射般地擡頭,眼神有些茫然。
他眼瞳血紅褪去後便黑白分明,漂亮幹淨,配上這副反應顯得有些單純,反到把蕭長宣弄得不好意思起來。
蕭長宣像個青澀少年,尴尬地擡手摸了摸後頸,在樓尋面前偏過頭,“哦,我沒什麼意思,就是說,你體内魔氣可能還沒清幹淨呢……我在說什麼,算了。”
最後一句話他近乎喃喃,樓尋沒聽懂,也沒追問。
隻是微微斂眸,然後不解地擡手捂了一下自己心口。
好像有點燙?還是有點疼?
作為情感初學者的仿生人面無表情想。
怎麼有些心律不齊。
*
與此同時,酒樓另一個偏僻的房間,李七金正面對着兩個孩子不知所措。
被拖過來的野火幫少主被他們裝好定位器後就被放回了他父親身邊,蕭周和樓尋鬧完事後一個沒注意就不見了人影,白澤通訊也不回,就隻剩他跟趙裡面對這兩個被帶過來的小孩。
兩個……鬧别扭的小孩。
李七金揉了揉太陽穴,先看了一眼坐在長凳最左邊的女孩,又看了一眼站在長凳最右邊的男孩。
“有什麼矛盾可以敞開了說,”李七金勸解,“都是一家人,煩擾到你們樓半仙也不好,你們覺得呢?”
“沒鬧矛盾。”女孩冷冷接。
“不會煩擾。”男孩淡淡說。
李七金:“……”
他看向年輕些的趙裡,趙裡跟他對上一瞬的視線,而後就欲蓋彌彰地打開白澤系統調出屏幕,悻悻道:“老大,我想起系統還要調試,我先走了。”
他剛說完,長凳邊上的兩個也像收到了什麼消息,煙熏妝的女孩站起身來,“李隊長,如果沒什麼需要我們幫忙的,我們就也回去了。”
“你們不用上學嗎?”
“今天發生了這種事,放假。”女孩答道。
“哦,”李七金有些不放心,“時間也不早了,你們半仙回去了嗎?需不需要我們派個治安員送你們?”
“不用,”這回是男孩回的話,“她能不顧危險高速槍殺别人,沒什麼可擔心的。”
這話說得小聲,像是鼓着氣出口,怎麼聽怎麼陰陽怪氣。
女孩立刻就擰起秀眉,轉頭看他,男孩默不作聲,拒絕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