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麼辦?”
白黎辰問出的這個問題可以說是每個人的心聲。
眼下是知曉了植物園簡直可以說是表面平靜,實際危機四伏。
但那又如何?
還是沒有半點關于任務中所寫的海鑰匙的線索。
“這裡是植物園,偏偏讓我們找的是什麼海鑰匙……這裡哪裡有什麼和水有關的東西?”唐棠是在場跑了最多地方的人,都沒有找到一處。
當然沒有。
否則他們就不會去冒險摘那個柚子吃了。
但這也尤為凸顯“水”這一資源在植物園中的重要性。
“我……我……有見過一次。”
那聲音幾乎微不可查,是唐棠身邊那個始終保持着緘默,渾身冒冷汗一看就同樣膽子很小的男人開的口。
栩安記得他的名字,石小廣。
“……我們剛出來的時候,遇到了一個很……很漂亮的噴泉,”石小廣的眼珠往左上角轉動,努力回想着,聲如蚊蚋,“周圍都是茂密的樹木,噴泉就坐落在正中央,隻有靠近它的四周顯得尤為空曠。因為看起來有些奇怪,所以我們也沒有過多逗留就離開了……”
“記得大緻的方位嗎?”唐棠慵懶地靠向一旁的大樹,隻見石小廣略微猶疑地點了點頭。
“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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栩安等人先前并未能路過這裡,石小廣一行人恰好走的是與他們相反的方向。
如出一轍的,遮天蔽日的深綠。
幾乎要與幽暗融為一體。
因為有人路過而過于興奮地嗡嗡飛舞的馬蜂群,正圍着蜂巢外盤旋。
距離近了才看清,這麼大的馬蜂,它們的蜂巢有多麼令人難以想象。
但随着他們的漸漸地深入,無論是綠植還是馬蜂都變得少了起來,潮濕蔥綠的地面逐漸變得光秃秃,再繼續走泥土的顔色顯露出來,甚至多出了一條由一塊塊灰白長方形石頭鋪成的小路。
“太奇怪了……喂,你們倆不會是串通一氣布下陷阱,想把我們騙到什麼勞什子地方殺了吧?我們人可多着呢!”劉虎雖說直來直去,該有的警戒心也不會少。
雖然表達方式多少沒怎麼經過大腦。
“你多慮了,這條路我也沒有走過,要是真有什麼陷阱,我們也是一路的,”唐棠毫不在乎這份懷疑地聳肩,“而且我倒也沒有這麼多餘力,和一個全員存活的隊伍硬碰硬,說起來你們隊伍還有個人呢?”
“害!早跑了!每次都這樣,遇到危險了就隻顧着用自己的隐身異能逃命,哪裡會管我們其他人的死活。”劉虎順道出賣了林雲一手。
聞言,唐棠好看的眼中也是流露出一絲不屑,“是這樣,那跑就跑了吧。”
——全員存活。
這句話,之前唐棠挾持栩安的時候也說過了。
全員存活。
但并不是這樣的。
當時他們所有人都以為王德爾死了,并且他也不是和他們一道兒進入的植物園。
除去王德爾和已死的兩位背叛者:露雪和阿太。
總共八個人的隊伍中就還剩下五個人。
但唐棠卻肯定地說出了“全員存活”四個字。
白黎辰是唐棠的隊友,同樣從十一号房間出來的勝者,從他口中栩安已經得知,背叛者隻有他們二人。
也就是說,在唐棠的概念裡,一個房間理應隻有七個人。
她不是那種以偏概全,沒有實質性的證據就會信誓旦旦說這種話的人。
也就是說,比起是每個房間的人數不固定,栩安更傾向于去相信另一種可能性——
七号房間裡多出來了一個人。
而那個多出來的人,很有可能現在就在他們當中。
栩安感覺到吸入鼻息間潮濕的水氣。
“就在這前面。”約莫又七拐八繞地走了半刻鐘他們才停下。
石小廣的膽子很小,就算是在前面領路也沒有走出多遠,始終保持着和身後的唐棠約莫十步路的距離。
所以當他說這句話後,就停在了原地,隻是看着衆人,伸手指向了前方。
衆人随着那個方向望去,也被攫取了視線,皆是微昂起頭目光呆滞,就連動作都變得緩慢。
很難簡單去形容他們所看到的畫面,硬要描述的話,好似也沒有那麼特别。
石小廣所說的噴泉就在這處空地的正中央。
灰蒙蒙的夜色下,隻有這一處地方稍亮,因為沒有遮天綠蔭的遮擋。
這裡就好似與世隔絕了。
淺淺的月光成束落下來,灑出而又湧進池中的水像銀般亮眼,在噴泉中央的雕像上,在石膏的表面泛起柔和白光。
雕像的模樣是一位微笑着的女人。
她的眼眸合上,唇邊帶着淺淺的微笑,而雙手隔空做出了向上捧着某物的姿态,讓人感到平靜和聖潔。
沒錯,就是聖潔。
但是此情此景出現在這座植物園當中實在是太過詭異了。
突然他們就能夠理解為什麼石小廣的隊伍當時也經過了這裡卻直接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