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死的不冤,他是覃之鶴派來監視我的人之一,而現在的我沒有選擇,隻能殺了他。
他的手裡也不幹淨,前幾日我還看到他殺了一對父女,就因為那對父女撞到他之後沒有及時道歉。
可那對父女都是盲人,他們并不是沒有道歉,隻是沒有及時道歉而已。
男人還是殺了他們,搶走了他們身上所有的錢,填補了一小部分他在十分鐘前賭輸的錢包。
他不是好人,我現在也一定不是了,用他做過的惡事來模糊我殺了他這個事實雖然牽強和可恥,但不可否認我的内心得到一絲安慰。
就像是在耳邊說:沈霧你沒有錯,你殺的是惡人,你是在為民除害,不要怕!
我也确實不怕了,濺落到臉頰上的血是犯罪的證據,滲入我的體内,那一刻我承認了自己的過錯,同時彎腰把一張舊照片放到了男人屍體的胸口。
照片上一對父女笑容燦然,為這個黑夜點亮了一束潔白的光。
我鞠了一個躬,往後退進另一個路口。
男人死了但像他一樣阻攔我的人不止他一個,爆炸聲也不能百分百保證他們發現不了我的行蹤,所以他們每一個都有可能成為加快我死亡的籌碼。
該怎麼辦呢?
我一邊趕路一邊思索着要是再遇到之前的情況,要不是把他們僞裝成意外死亡?
單殺還是太引人注意了,屍體上的傷口太特殊,很容易被懷疑是刻意謀殺的。
所以,果然還是要毀屍滅迹!
我眯了眯眼睛,餘光瞥向右後側,看着地上的一道模糊黑影,腦子裡的想法越發清晰堅定了起來。
躲在後側的人不知道跟了我多久,摸不準他知道了多少我的秘密,看沒看見我殺了人。
沒有什麼時間反應,我不能繼續往前走了,必須要在這裡幹掉他。
我停下了腳步,看起來像是癢了撓了一下後背,但下一秒,槍支握在手中,我毫不猶豫朝後開了一槍。
砰——
幾乎沒聲,早就計劃今晚行動的我提前讓彌爾給槍裝了消音器。
這一槍來的猝不及防,也沒想到我還有這一手,男人用最快速度避開,但還是差了幾分,雖然避開了緻命傷,但他的肩膀被打中了。
沒想到吧,看起來廢物的家夥會給你身上打上一個窟窿。
輕視我是這群人最大的疏漏。
我搖頭歎氣,其實剛剛那一槍我瞄準的是他的心髒,但沒想到還是打偏了。
看來槍法還是不夠優秀,最高八環的槍法用來一槍秒殺還是太勉強了。
至于我為什麼不選擇瞄準腦袋,爆頭不是殺的更快嗎?
原因很簡單,我的槍法不足以支撐起我一槍爆頭的信心。
“啊——”
男人痛呼了一聲,望向我的眼裡充滿了恨意。
我理解,小聲地說了聲抱歉,然後又給了他一槍。
“你敢殺我?你個叛徒!老闆不會放過你的!”男人躲開,摸向了手腕上的智腦手環,想把我背叛組織的消息傳給組織的——他們都小看沈霧了,他裝的太好了!
但我怎麼可能允許他這麼做,所以下一槍槍口對準的是他的手環。
砰——
男人扭動着身體,整隻手被炸成了血霧,痛苦哀嚎。他血流不止,不甘心就這樣死去,咬牙切齒道,“你個垃圾alpha,就憑你也想殺我?廢物!你憑什麼!”
他氣急敗壞,我隻覺得吵鬧。
我舉起了槍,打算下一槍就送他上天。
男人顯然也意識到了我要做什麼,眼裡的憤怒逐漸被恐懼覆蓋。事到如今,等死就好了,但他臨死前做了一件我不太能理解的事。他繃着臉,眼球充血,凸的幾乎下一秒就會從眼眶裡蹦出來。
忽然的,空氣漸漸變了味,原本的味道是硝煙夾雜血腥氣,聞了會想來一杯威士忌的那種感覺。可現在空氣中又多了一種氣味,辛辣的,又像是火鍋底料的味道,怪香的。
我歪了歪頭,不懂他這個操作有什麼意義。
死之前懷念一把火鍋的味道嗎?
男人那充滿了恨意的眼睛在看到我疑惑的表情後,因為疼痛扭曲的臉皮又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他像是不能接受一樣盯着我的臉,嘴唇抖了起來,像是一個神經病。
“不……不可能……你,你怎麼可能沒反應……假的……假的……”
男人用比被我用槍打中時還要恐懼的眼神看着我,連連搖頭,活像是看見了一個怪物。他不敢相信他的信息素對我無效,這完全違背了abo信息素等級壓制規律。
即便是beta也不可能對alpha的信息素完全沒反應,這不合常理!
他嘴裡說着我最煩的abo和信息素,本來穿越到這裡我就煩,還給我扯這些有的沒的。
“你不可能是低等級的alpha,你騙了所有人!”男人大叫。
“砰——”我扣動了扳機。
反派死于話多。
我收起了槍,學着電視劇裡的大佬帥氣地吹了吹槍口,心想我當然不是alpha,要說也是個beta。
解決掉男人後我把屍體踢到了另一條巷子裡,不遠處走過來了兩撥人,很快火拼在一起,沒人注意到那裡多了具男人的屍體,很快屍體就和建築物一起被炸的粉碎。
海風吹起了爆炸的煙塵,在天空劃出來旋轉的灰白痕迹。
爆炸聲響起的時候我已經趕到了白水碼頭,海風透心涼,黑臉罩發出了沙拉沙拉的聲響。
細小的危機就埋藏在某些不被人注意的角落裡。
可我沒說我的耳朵不好,我隻是失憶了,其他方面都好好的。
白水碼頭附近也有人埋伏。
我無聲地笑了笑,在所有人擡頭看向天邊亮起的煙花時退了一步,下一秒我就在所有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翻下了護欄,墜入了幽深的海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