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報聲斷斷續續,外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我意識到是葉初青出事了。
信息素向外彌漫,将空間擠壓的愈發閉塞,在某一個瞬間就連我都感到了一陣窒息。
這是誰都沒想到的緊急情況——omega發情了。
提前吃過抑制藥的葉初青以為下一次發情不會那麼早的到來,閱曆不深的omega沒有意識到他失去了判斷事物正确與否的理智。omega第一次去酒吧,人生第一次面對那麼多個alpha,然而即使他再小心也不免呼吸進去些許alpha釋放出來的信息素。
葉初青被alpha的信息素影響,發情期提前了。
“啪——”
按停報警器的是尤非白,他站在陰影中,面色平靜,身後的醫護人員慌慌張張地從他身邊跑過,打開鐵門蹲在了葉初青的身前。
來的是坐診警局的醫生,他打算先給omega打一針抑制劑。
尤非白默許了他的做法,他的話不多,但感覺有他在,警局就不會亂。
我注視的太久了,很快感覺到一道銳利的目光射到我的身上,暗含警告。
尤非白擔心我又搞事,在這麼重要的節骨眼上,他不希望還要分出部分精力來處理我。
我一看就知道他誤會我了。
我趴在鐵門上,看了看尤非白,又指了指對面,說:“我提醒你一句,你現在最好讓你的醫生停手。”
尤非白皺眉:“什麼意思?”
我聳肩,撿了一塊小石頭很随意地丢了過去,“噼啪”一聲,正正好就打到了醫生舉着針頭的手的手背。
巧的不能再巧了。
醫生吃痛,手一抖,針管就掉到了地上,沾上了灰塵。
“你——”
醫生回頭瞪我,怒不可遏。
我沒理他,扭頭看向尤非白。尤非白面無表情,但他的視線已經落到了那支掉在地上的針管上,還有……旁邊空瓶的抑制劑上。
幾秒鐘後,他的眼神微變,低聲呵斥醫生,讓他趕緊拿着醫療箱出來。
盡管他努力壓制了怒火,不至于在我這個外人面前過于失态,但我可不管他的感受,扒拉着鐵門,眼裡盡是看熱鬧的的興奮。
尤非白打了個電話,通話期間他一直盯着我,眼神很複雜。
我是看不懂的,也懶得揣摩,雙手背在腦後,一副渾然事不關己的模樣。
尤非白額角青筋直跳,這一刻他看透了我和葉初青的塑料兄弟情。
但尤非白不得不承認他是很感激我的,因為就在剛剛,如果不是我發現了抑制劑上生産日期不對,那一針過期藥劑就要注入葉初青的體内的。
過期的抑制劑還有沒有效果?沒人知道。
可不管有沒有效,一旦藥劑打進去了,他的身上就有了污點,一個不慎如果被上議院的那群豺狼發現了,很有可能會利用此事指控他,以“謀害omega”的罪名把他告上法庭。
可以說,我間接地救了尤非白一次。
意識到這一點,尤非白的心情變得很複雜,再次刷新了他對我的認知。
“他看上去很不好,你們就這麼放着他不管嗎?”
我指着葉初青,omega快要被燒傻了,扭頭朝向我的方向,雙眼渙散。
半绺頭發遮住了他的一隻眼,莫名的,我感覺葉初青看我的眼神變味了,吓得我連忙移開了雙眼。
尤非白開口:“你應該清楚這裡的醫療條件多差,在不确定oemga發情等級前我不放心讓那些alpha照顧他。”他和我解釋,“我沒想到警局裡的抑制劑是好幾年前的,這些年一直沒人換過新的。該死的!”
說起這件事,他壓着火氣,“醫院存的抑制劑也不多,也還不清楚在不在效期内,不過我已經派警員去取了。”
我默默聽着,腦袋有些暈。
尤非白看向我:“八二區的omega從來不用抑制劑的嗎?”
問我?
我表情一僵,心想我哪知道,我連抑制劑長什麼樣子都是剛剛知道的,對于八二區的情況知道的沒比他多多少。
但在這個問題上我是不能說實話的,于是我清了清嗓子道:“差不多,你應該清楚的,八二區不比其他地方,omega光是活着就已經拼盡全力了,他們用不起抑制劑。”
我回答的含糊,但尤非白信了。
尤非白沉默了幾秒鐘,低聲說了什麼。
我沒聽清,不過看他的表情大概也猜到他說的不會是什麼好話。
尤警官還挺感性的。
我很意外。
我不說話了,尤非白卻有些不适應了,或許是omega的信息素攪得他心煩,也可能是我剛剛說的那一番話觸動到了他。
“沈霧,你……你還好嗎?是清醒的嗎?”
尤非白突然走到了關着我的鐵門前,表情嚴肅的看着我。
我從沒在他臉上見到過這種神色,他的反應讓我感覺自己馬上就要死了。
尤非白的語調上揚,焦急道:“沈霧,你流鼻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