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明顯感覺到剛剛隊友的八卦之心瞬間就以一種“都散了吧”的方式結束了,角名自言自語了一句:“這走的還是不同類型的少女漫路線,佩服。”
——所以是你看了太多少女漫吧。
已經懶得回頭再去吐槽多一個字了,宮治在聽到裡面喊着場地空出來了的時候站起身,下一場比賽的選手就要進場了,而被冬紀挽着手臂的那月正對着自己揮了揮手,喊了一聲加油。
側身看向她,宮治淡定地點了一下頭。
輸嗎,當他将宮侑托起的球扣下球網,同時看到對方不甘心的表情的時候,他覺得自己可能永遠都不會去先設想這種可能性。
沒有冬紀那樣的七竅玲珑心,就連自己的情緒都要反應半天才會知道自己是什麼感受,那月很偶爾地會在别人的身上看到自己,她曾經說過的宮侑和宮治的關系很好,有一大部分是因為她覺得那看起來也很像是她們兩個人。
“單人照片歸單人照片,但是怎麼就是沒有雙人照片的感覺好啊。”冬紀在修圖的時候總是會這麼說着,那時候那月隻是拉過自己的椅子在她旁邊坐下,冬紀總是很簡單地就能從無數張片子中選出想要的,而那月卻需要花很久都看不出這些照片和那些廢片有什麼差别。
一直到真正地完整地看了一場稻荷崎的比賽為止,她覺得自己可能明白了什麼。
這大約是種奇妙的頓悟,她也說不清楚,就像是她和冬紀手牽手站在一面玻璃前,那裡面從來都沒有反射出任何東西,從這一刻開始她就看到了同樣牽着手的宮雙子兩個人,接着恍然大悟,原來這是個鏡子。
不對,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他們是在隔着鏡子看到彼此嗎?
還是說,他們都是鏡子,是在從對方那裡看到自己呢?
那月可以承認自己确實在宮治看向宮侑的時候看到了自己心裡一早放下的對冬紀的競争的心,她不認為自己擁有的一切和冬紀擁有的是重疊的,而且随着年齡增長,已經早早從分岔口選了兩條不同的路的她們會存在這樣的心嗎,現在的那月應該是會給出肯定的答案的,正是因為她們這樣的相似才會這樣的不同。
她想要比冬紀擁有的更多一點,如此便可以分給她的東西多一些,付出多一些。
也許始終在同一條道路上奮力前行又互不相讓的他們也是這樣想的吧。
已經沒了上一場那會兒的困意的那月現在很是清醒,雖然不能像冬紀那樣完全地明白場上的人究竟是怎麼打比賽的,但差不多的規則也是明白了七七八八。
“冬紀,謝謝,”那月的雙眼裡閃着比從前還堅定的光,“能來看比賽真的太好了。”
“你的意思應該是說能來看治的比賽太好了吧。”冬紀笑了笑,放下手裡的相機。
“不是,是他們兩個人。”那月頓了一下,轉過頭看向正在笑着的冬紀的眼睛,“其實以前立花主廚說我說得挺對的,我有時候把自己保護得太好了,前進的道路對我來說是條筆直的封閉管道,讓我看不見其他的一切。”
“你這是一夜長大嗎。”冬紀伸手揉亂她的頭發。
“嗯?”她疑惑地眉心微蹙。
“算了,你這樣就很好啦。”冬紀轉頭看向場内,對方學校那個不知死活的大個子剛好被宮侑的一發二次進攻給騙到跌坐在地上,開心地跟着應援聲再次喊了起來,“阿侑!阿侑!了不起!”
而心裡正在想剛剛那月的話,實際上她也發自内心地覺得能夠在這樣好的時節遇到這樣閃耀着的兩個人真的太好了。
“不過可能也像你說的那樣,”過了一段時間,那月又開口說,“我可能就是很想來看治君吧,像你一樣。”
“像我什麼?”冬紀一秒鐘警覺了起來。
“像你想要注視着宮一樣啊。”那月總是這麼冷靜又輕飄飄地去戳冬紀的軟肋。
“有這麼明顯嗎?”冬紀抽了抽嘴角苦笑了一下。
“對我來說,很明顯。”那月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