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宮侑開口準備叫她,結果自己的女朋友隻是順手揉了揉他的耳朵,什麼也沒說,加快了步子跑向前。
一旁的宮治輕笑了一聲,似乎還帶了點幸災樂禍的意思,這一下子惹急了宮侑,他昂起頭插着腰神秘兮兮地說:“我知道了關于那月的秘密,你們誰也不知道。”
“哦,是嗎?”宮治一點都不把虛張聲勢的兄弟的表演放在心上。
“你不相信好了,到時候哭的又不是我。”宮侑挑起一邊眉毛,聳了聳肩。
單肩扛着背包的角名站在不遠處看着倆人,走過來的銀島順着他的目光也看過去,開口道:“他們是不是忘記昨天北前輩說要提前到體育館了,要提醒他們嗎。”
“他們會想起來的。”角名很是冷酷地轉過身,銀島說着一句“真的會嗎”,然後跟了上去。
當然不會了,否則半個小時以後被罰跑操場的排球部成員是誰呢。
在辦公室被班導絆住了一段時間,那月匆匆趕到家政課教室時,冬紀已經把攝像的裝備都準備好了,剛準備要解釋一下,她微微笑着搖頭說:“直接開始吧,你不是一會兒還要去TACHIBANA嗎?”
“好,我把食材擺一下,你先拍成品。”那月從冰箱裡拿出蛋糕,然後換了一套純色的骨瓷盤,切開一塊推到了冬紀跟前。
“這是叫G?teau nantais?”冬紀調整着手裡相機的參數,彎下腰将鏡頭對準了蛋糕。
“是的,法國南特蛋糕,”那月迅速地拿出預備好的面粉、雞蛋、黃油、砂糖和杏仁粉,然後用容器量好要用的朗姆酒,“一種朗姆酒杏仁蛋糕,起源于南特市。”
“南特影展……”冬紀不自覺插話。
“嗯?”那月疑問。
“哦,沒什麼,你繼續講。”冬紀替她夾好收音的話筒。
“G?teau nantais,法國南特蛋糕,主要風味來自杏仁,最後會刷上朗姆酒為基底的糖水,然後覆蓋一層糖霜,至少需要冷藏一夜後再食用,和磅蛋糕一樣,也是擺放越久味道越豐富的一種甜點。”那月說話的同時也将需要的材料都擺放完畢了,冬紀對着她比了一個可以開始的手勢。
“但是它比磅蛋糕更濕潤,也比費南雪的香味更濃郁,制作方法十分簡單,希望大家也可以試試看。”說罷,那月開始按順序介紹食材。
大約是因為最近一周的主廚菜單上南特蛋糕都是首選甜品,那月跟着西點主廚把制作過程來回複習了四五遍,她現在哪怕是沒有計量秤也能徒手盛出一塊六人份的蛋糕要用多少面粉與糖,所以這次的拍攝沒有任何磕巴,幾乎是一鏡到底,連以往總是保守的冬紀都沒有提出要保一條方便剪輯。
她隻是很高興地從後面一把抱住了妹妹,笑着說:“我們Chef最棒了!”
“冬紀。”那月有點難為情地低下頭,試圖從姐姐的熊抱中掙脫出來,尤其是聽着那聲主廚,她更是有點臉紅。
“我在呢。”她應道。
“我開始學法語了,”那月還是把拍攝之前要說的話說了出來,“媽媽上一周幫我報名的。”
環住自己的兩隻手很明顯僵住了一瞬,而後緩緩松開,冬紀走到了她身旁,沒有立即說話,猶豫了一陣子,收起了那副笑臉:“你又想退學了?”
“不是的,”那月連忙否認,“我想試着……試着考出去。”
“然後去他那裡。”冬紀甚至沒有說出Victor的名字。
“和爸爸沒有關系,”那月深吸一口氣,“媽媽答應我了,如果我能考過,會幫我出博古斯學院的學費。”
二人沉默地對視着,她們好像在比着屏氣似的,誰也不再出聲,整間教室裡隻有冰箱的壓縮機在努力工作的聲響,呼吸聲都聽不見。
“噗。”最先破功的人是冬紀,她哈哈笑了幾聲,“我還以為你又不想念高中了,去裡昂而已,又不是外太空。”
松了一口氣的那月其實根本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什麼,可能隻是因為宮侑那副驚訝的模樣給了她别樣的壓力,她跟着冬紀一起笑了起來,下一秒又聽到她說:“可是我記得博古斯學院好像不是單純的料理學校,你……OK嗎?”
下定決心一般深吸一口氣,那月很堅定地說:“我明白我不是隻想做出大家都喜歡的料理,我想做的就是成為三星主廚,而不是去三星餐廳當主廚。”
她所指自然是她們的父親。
“所以我要去學習如何擁有自己的餐廳。”那月說這話時,眼睛亮晶晶的,卻在擡頭時留意到了冬紀的表情,她的笑容一點點從臉龐消失。
而後那月聽到自己身後傳來了一句:“裡昂?”
還沒換下隊服就跑來蹭東西吃的宮治額角還挂着汗珠,他不知是什麼時候走進教室的,也不知道是從哪裡開始聽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