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速再生真沒意思——”吻痕消退那肉眼可見的速度讓宮城月落覺得有些掃興，她用指腹摁着那個位置，深深歎了口氣。

沉默了半晌的烏爾奇奧拉甚至忘記了抽回手，她都松手了，他的手臂還是僵在了她面前。

“所以……葛力姆喬是以這種暧昧的方式在你脖子上留下了這種印記？”

“咳咳……嗯。”望向那雙綠眸，她沒來由地有些手足無措，隻能用手肘搭着護欄看遠處一望無際的白沙。

烏爾奇奧拉的沉默像是比視線裡的地平線還長。

她實在憋不住這才主動打破了僵局:“在想什麼？”

“沒什麼，隻是胸口莫名有種感受在蔓延。”烏爾奇奧拉背對着她，有些疑惑地伸手撫上了自己胸口上烙印着數字的位置，“你能告訴我這份感受應該被人類稱作什麼麼？”

“那你先告訴我看到黑崎一護和井上織姬站在一起是什麼感受——”她大喇喇地摟住了他瘦削的肩膀，壓着滿腔的不悅，努力切換成和“朋友”聊八卦的狀态。

“應該……沒什麼特别的。”

看着他認真回想的神色，宮城月落莫名生出了一陣無名火。

“什麼嘛……如果真的沒有什麼，也不會滋生那些流言蜚語了吧……”她嘟囔着揪住了他正準備的袖口，神色複雜地注視着他的指尖，“為什麼一想到你臉上會有我不曾見過的神色，我就會有些不開心呢……”

束手無策的是自己才對。

比起他，她見識過的世界明明開闊的多。

“你在無間裡的時候，我曾不止一次地翻閱着你書架上的所有東西。”

嗯，很生硬地扯開了話題。

“所以呢？你想說什麼？”

“枯燥乏味的知識類和人類矯揉造作的文學類……各種内容我都記得蠻清楚。”

“……主動學習是好習慣。”

“可比起這些，我似乎對翻閱你的相冊更有興趣。”

“哈？！我也沒什麼相冊吧，也就每次畢業季學校發的那些……你看那些幹嘛？”

“能明确知道許多關于你的事情，比如小學階段是班長，會把班裡的男生管的服服帖帖，照顧好學校的兔子，很受同齡女生愛戴；國中時期戴上了眼鏡，似乎是不再想去讨好任何人而埋頭苦讀的樣子；高中時期沒有你參加社團活動和修學旅行的照片，頂多會在集體活動的照片裡找到你的身影；大學的冊子裡你的表情變得豐富了許多……”

“歪别說了！”誰家破面記憶力那麼好啊可惡，一陣熱度沖上了宮城月落的臉頰，她着急地跺起了腳，“你鋪墊這些讓人害臊的事情到底想說什麼？”

“我的意思是，我也有在因為沒目睹過各個階段的你而不愉快。”

“你的人設本來不就是不愉快的那種陰暗角色嗎！說得好像目睹過了之後你就會開心地笑起來一樣，很奇怪诶！”

“……我并不知道我會不會笑，不過，要是面前突然出現了綁着奇怪辮子故作聰明的縮小版的你，我可能會……”

“會什麼？”

“會像你愛戴的隊長對副隊長那樣吧。”

“你才綁着奇怪辮子故作聰明呢！我小學時候可是年年三好學生優秀班幹部——”

她趴在護欄上用後腦勺對着他，一邊低吼一邊跺腳。

“除了照片裡看到的之外，我還想知道更多關于你的事情。”

“為什麼？”

“可惜即使是崩玉也無法逆轉時光。”

“如果可以逆轉的話你想做什麼？”

“想在你還沒住進那個狹小閣樓前帶你離開。”

“沒到慘到那個程度，即使是小閣樓我也健康成長到了經濟獨立吧至少——讓我和那些日子分别的明明是空座公園的破面空投！你倒不如回到那個時候好好攔着牙密——！”

可那樣的話，上班族仍舊會是上班族，在鋼筋水泥的壓抑森林中消磨人類短暫的生命。

藍染麾下最聽話的破面可能也會在靈魂重組之後被其他死神發現，被當作實驗對象渾渾噩噩地度過時間。

真奇怪啊，一個個小契機的堆積，化成了千絲萬縷的命運交織。

宮城月落突然就不敢想象，沒有遇見他的日子會是怎麼樣的了。

“很抱歉。”烏爾奇奧拉冷不丁地開口，打斷了她的思緒。

“什麼抱歉？”

“我不能接受友人這個身份。”

他的語氣淡淡的，卻帶着些疏離。宮城月落擡眼望去，漆黑的發絲被月光勾勒出亮閃閃的邊緣。

“為什麼？”她有些晃神，不知道該露出什麼樣的表情。

“因為黑腔其實早就可以打開了。”

“……”

“我自認為自己足夠清醒理智，可我對你的感受似乎早就到了不夠清白的地步，所以即使因為你和葛力姆喬的親密而酸澀，因為你過分親昵而竊喜，到頭來我也隻能暗自對着朋友這個身份感到不滿足。”

我渴望有人至死都暴烈地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