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我要創造一個國度，一個容納無家可歸的人的王國。”伊佐那說。

他原本空洞的紫眼睛裡放出一種光，那是隻有被好好對待過的孩子有着對未來的期望才能從眼睛裡看見的東西，這是一種你在孤兒院外看見的小孩才有的眼神。

抱着對未來的美好期待這種事情是不可能發生在你們這種被抛棄在孤兒院的孩子身上的。

他眼睛裡的紫色琥珀閃爍着，像是你最愛喝的波子汽水裡那顆彈珠，将陽光折射成支離破碎的模樣。

但那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是伊佐那，你深切地了解他的本性。

伊佐那是由被抛棄、獨占欲、和一塊已經爛掉的巧克力蛋糕組成的。

他來到孤兒院的時間比你早，你也曾經從護工和一些記事早的孩子口中聽過一些零零碎碎的話。

勉強拼湊起來，也就是那麼回事。

每個被放棄的孤兒的必經之路。在日複一日的等待裡、揮之不去的沉默寡言的寂寞、和某一日突然明白事實的悲嗆、最終像一滴水融入了孤兒院。

隻是黑川伊佐那的沉默期比其他孩子還要久，内心還是留着一絲微弱的希望罷了。

你内心流出一絲煩悶。你有點不想看他的眼睛，隻是把頭微微垂下，眼皮耷拉着，把視線随意放在你坐在的地上，百無聊賴地觀察着推擠在一起的雪。

鶴蝶聽到這話眼睛閃亮亮的，像是被許諾了糖果的孩子。

“天竺，這個國度的名字。”伊佐那說，“而我是這個國家的國王。”

“那我也要加入這個國度。”鶴蝶倒是很有參與感地舉手。

“哦，可以啊。那鶴蝶你就是我的仆人了！”伊佐那頗為大度的許諾。

“負責護衛國王的安全和保護國度。”

“好！”

鶴蝶一開始聽到自己是仆人時臉還皺在一起，但是聽到伊佐那給于的重任後又把肩膀挺直，像是真的被授予了重任一樣。

“那你呢？要不要加入我們的國度，笹川口口。”他把目光移向你，問道。

你聽到他的邀請後，将視線從沒什麼看頭的雪地上移開，看向他那雙漂亮的紫眼睛。

“好啊，不過我要自己選職業。”你說。

“可以，你想要選擇什麼職業？公主，護衛……還是王後。”

不知道是不是你的錯覺，這家夥特意在最後一個詞上加重語氣。

“都不是，我要當殺人鬼。”你的語氣輕飄飄的，但是卻含着一股讓人聽不懂的情緒。

伊佐那可不管這些，他隻覺得你無理取鬧。

“哪有這個職業！去掉去掉！”他似乎認為你又在胡說八道。

“換一個。”他命令你。

“不要，因為我就是殺人鬼啊。”你語氣平和、音調平穩。

你知道自己不是在開玩笑，無論是穿越在液晶屏幕下用手柄親自做下選擇的職業殺人鬼，還是現在的職業面闆上發着光的三個大字，這些代表虛幻的，化作殘酷的現實。

你曾經在私下裡偷偷看過鮮血四濺的B級片，又或者是各種扭曲現實向的血淋淋的照片。

在穿越前會讓你感到心理不适的東西，在現在的你的心裡引不起一點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