谌昔忍不住笑了:“算了,不怪你。是我不好,我不該給翰林院惹麻煩的。我這就去給掌院先生道歉。”
正要動身,翰林院外就起了一陣騷亂。谌昔清楚地聽到院牆外有人在喊:“谌昔,你這個沽名釣譽的酒囊飯袋,你給我出來!”
“谌昔,你這個縮頭烏龜!快出來!”
“什麼,什麼聲音?”甘仲被吓了一跳,看着谌昔問道,“她們說什麼?”
“她們在罵我,沽名釣譽,酒囊飯袋。”谌昔一邊側過身來認真地聽着,一邊說,“還有,臭王八,縮頭烏龜……”
“行,你别念了!我出去看看。”甘仲擡起腳來,卻被谌昔攔住了。
“既然是找我的,自然是讓我去吧。何況我不在翰林院的幾日,給大家惹了不少麻煩。此事也該由我來解決的。”
谌昔說着便快步走到書畫院外。
宮牆上趴着好幾個姑娘,手裡拿着菜籃子,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見到谌昔一個人走出來,竟然都突然間安靜下來,誰也不說話了。
谌昔揚起頭快速地掃了一眼牆頭上的一排姑娘,目光落在最中間那個挽着雙螺髻、插着金步搖的女孩身上。
刺眼的陽光在她身後,勾勒出她的嬌小的身影金光閃爍,朦朦胧胧,模樣不太分明。
“你就是谌昔?”
“我是。”
谌昔迎着陽光,眯着眼睛看去,日光如清澈的水流傾瀉在他身上,照得他的臉玲珑剔透,如同皎潔白玉。
牆頭上的宮娥紛紛互相看着,說:“不是他,前兩天我們見到的不是他。”
“是我。”谌昔淡淡地說,“我就是谌昔。”
“你确定你就是谌昔?”為首的女孩咬着牙,語氣放慢了許多。
谌昔笑了,有點無奈地說:“我就是谌昔。”
宮娥們輕輕地“啊”了一聲,低低地問:“那我們是扔還是不扔?”
“那這封信,可是出自你的手筆?”
谌昔想着不能把甘仲牽扯進來,便說:“是小臣所寫。”
“扔!”
一顆臭雞蛋率先砸在谌昔額頭上,蛋黃和蛋清混作一團慢慢地從他白皙的臉上流過,随後是長滿蟲洞的爛菜葉、草根、腐爛的樹葉、枯樹枝……
一股腦兒全都從宮娥們的手中扔出,砸在了谌昔玉山般的身上……
“砸死你這個輕薄的登徒子!”
“沽名釣譽的僞君子!”
“不要臉的臭王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