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宵竹沒有堅持,從善如流放下了串。
顧沅硯悄悄呼一口氣。
“喝酒不?” 沈宵竹又翻起了那本酒水單。
顧沅硯搖頭如搗蒜:“我不喝了,你喝吧。”
沈宵竹招來服務員,随便點了兩聽啤酒。
啤酒來了他也沒喝,擱在桌上,杯壁結滿密密麻麻的水珠,顧沅硯不自覺看入了神,伸手摸了摸,被冰得呲牙咧嘴。
“想喝就喝。” 沈宵竹見狀說。
顧沅硯一邊擦手一邊搖頭:“我的酒量太差了。”
如果再喝醉一次,憑他的酒品,酒足飯飽後,下一步就該拉着沈宵竹思□□了。顧沅硯抖了抖,不敢深思這種可能性。
“還是吃肉吧。” 顧沅硯悻悻說。
白氣蒸騰,烘得二人頭上都涔了層薄汗,沈宵竹吃到一半,拉開了桌上的啤酒,喝了幾口。
顧沅硯不自覺停住筷子,看見沈宵竹滾動的喉結,咽了咽口水。他沒有出聲,摸出消毒碗具裡配套的小杯子,拉開桌上另一罐無人問津的啤酒,手抖抖的給自己倒了一小杯。
“不是不喝酒?”
“……好熱,喝一點。” 顧沅硯端起杯子,淺嘗了一口,咂摸咂摸,好像沒有什麼感覺,遂又喝了一口。他想,之前是喝了一整罐,又喝得猛,才醉到神智不清,今天配着飯菜慢慢喝,應該不會醉。
沈宵竹看見他跟小貓喝水似的試探那杯酒,失笑,招來服務員要了杯可樂:“喝點别的吧。”
“我可以喝。” 顧沅硯強調。
“好的,是我要喝可樂。” 沈宵竹笑。
他又在用那種讨人厭的笑勾引他。顧沅硯撇開眼,憤憤大喝一口酒。
“正好今天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沈宵竹夾了一塊蘿蔔,“關于賬号停更的事情。”
顧沅硯僵了一下,放下杯子正襟危坐。
“雖然你說可以出違約金,我也不可能讓你全擔了,但是我考慮了一下,這個方案是比較不劃算的。” 沈宵竹慢條斯理的分析道:“有一個比較好的方案,可以減少損失,正好也物盡其用一下,這個賬号的潑天流量。”
“什麼方案?”
“組織一場退圈直播。”
“?還有這種東西?”
“在m站,這俗稱風光大葬。”
“有人看麼……” 顧沅硯難以置信。
“中國人一生就講究兩件事,來都來了和死都死了。平時糊得不行的小主播,最後一條告别視頻m站也會給予最高規格的……” 沈宵竹頓了一下。
“什麼?”
“葬禮。”
“……好的。” 顧沅硯想,說葬禮也沒錯,最後一場直播後,鸢鸢和雲霄也該就此宣告賽博死亡了。
——明明是本來就不存在的人設,顧沅硯卻有點情緒低沉,他無從解釋這種不舍,隻好歸結于突然改變習慣後的不适應。
“合同我會盡量和品牌方協商,适當讓點利,到時候配合推流,他們應該不會拒絕。” 沈宵竹闡述接下來的安排,似乎他已經把一切規劃好了,隻等顧沅硯點頭。
顧沅硯找不出理由拒絕。他愛财,更舍不得之前辛辛苦苦賣腐得來的積蓄,如果有挽回錢财的機會,未嘗不可以再做點犧牲。
顧沅硯沉思着,不知不覺喝完了杯子裡的酒,半晌他好像想起了什麼,“啊”一聲。
“怎麼了?”
“退圈直播的标題應該叫什麼?”
“告别人世演唱會。”
“……可我不會唱歌。” 顧沅硯猶猶豫豫的說。
沈宵竹端起啤酒喝了一口:“沒事,這隻是個占位符,你要有更好的主意也能換。”
“……不用了,突然覺得這樣也挺好。” 顧沅硯自認起名廢,取名還是讓他們編導系的人幹好了。
鸢鸢雲霄撈一筆跑路計劃就此定下。
“對了。” 沈宵竹撚起一串花菜,“上次忘了問,你接到了什麼好劇本?”
“?沒有啊。” 顧沅硯想我每天窩在宿舍不發黴就不錯了,哪有劇本找上門。
“你說,你得到了一個特别好的機會,接下來會特别忙,沒有空直播了。” 沈宵竹提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