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春玉沒法裝成親情之愛混過去,她趁白清還沒親到嘴的時候捂起來,高喊:“你知道我是你嫂子!”
白清破罐子破摔,她有種什麼都管不了了的五迷三道,說:“所以我變成我哥就好了,我穿鞋跟他一樣高,再拿肋骨填個鼻子,削個臉,很帥的。”
林春玉想推開白清,被抱住,不得動彈,這孩子的體格是自己一口一口喂出來,養大成這樣,林春玉感到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無力,她苦澀地笑了下,深呼吸,給出答案:“我隻把你當做妹妹。”
白清不氣餒,她習慣了做妹妹,“以前是這樣,之後可以慢慢來。”
林春玉:“……所以你離家出走,玩失蹤這一手,是為了逼迫我?”
她不知道自己的教育方針出了什麼錯,掏心掏肺地對白清好,最後養出來一個以下犯上的觊觎者,鬧出各種花樣,說:我這樣做都是因為愛你。
林春玉的淚風幹了,立馬有新的來濕潤,她鼻子堵塞,張嘴呼吸,眼淚流進嘴裡,鹹鹹的。
白清的心碎了一地,與此同時不合時宜地感到饑餓。
她去扒林春玉的手,好像在說:“哭成什麼樣了,讓我看看?”又好像在說:“讓我吃一口!”
現實裡靜悄悄,隻有白清窸窸窣窣的動靜。
林春玉不等白清回答,連珠炮似的接着說:“你愛我,就是讓我為你到處奔波,流汗流淚。”
“你不顧我的情緒,隻滿足自己。”林春玉居然有些懷念沒出村的那段時期,那時白清心思敏銳,說自省就自省,哪有現在這樣得寸進尺,嚣張至極。
林春玉心頭一陣密密麻麻的失望,“起碼我自認為是好姐姐,你不能這樣對我。”
面對姐姐,白清變成了智.障,她拿不出“因為沒人教,所以不知道怎麼做”的理由,搞得好像她的初戀是什麼高價品,值得拍賣似的。
不過,她的很多舉措确實原因在此,她看起來聰明,隻是因為學生時代的大部分内容是學習,她在這上面有天賦,沒什麼人關注其他情景下的她,無法得知她的真實狀态。
總而言之,無法以常人的眼光來分析這位神經病的言行。
林春玉見白清不說話,松開對她的桎梏,似乎被罵傻了,林春玉心亂如麻:“一開始就說有什麼事明天講,你非得大半夜搞這出,鬧得誰也睡不着,現在能睡了嗎?”
林春玉不管白清什麼樣,快步回房,“晚安。”話音落下,她反鎖房門。
白清好像被亂棍揍了一頓之後給塞了顆棗的狗,反複回味姐姐的睡前問候,坐在空曠的客廳裡披頭散發地笑,格外詭異。
白清沒有一表白就成功吃上天鵝肉的幻想,她早就做好了第二次、三次,無窮無盡的失敗打算,今天之後,她會以新的身份,作為追求者、愛慕者待在林春玉身邊。
她被姐姐教育一通,有些開竅,去網上各處取經。
她不想林春玉和她之間摻雜進任何第三人要素,她從前迫不得已學習徐雀的風格,折磨自己:姐姐對她好,是因為她,還是她身上徐雀的相似點?
要是叫林春玉知道,絕對會笑話她:你的天賦全在學校科目上,哪有模仿的能力,學了那麼久還是兩模兩樣,徐雀成熟内斂,你跳脫外放,完全不同。
如果林春玉知道白清在外人面前的表現,會再補上一個評價:陰沉寡言。
白清看這些所謂的戀愛教程看得囫囵,不想徹底變成其他人的集合體。這次她心裡好受些,因為姐姐罵她了,說明她有錯,像做題一樣,錯了就該去找正确答案。
她學到淩晨,勉強進階,發現優勢幾乎被自己消耗殆盡,當即痛苦地蜷縮,喊叫出聲的前一刻,想到姐姐已經睡下,立馬閉嘴。
她想,發信息沒聲音,她要跟姐姐好好忏悔,從頭做人。她一看時間,畏懼被姐姐發現熬夜,打消了這念頭。
她的唯一不可超越之處是年輕的美貌,必須守住這優勢。
白清對鏡自賞,發現今天熬得太晚,眼底有淡淡的青色,她如臨大敵,趕緊上床睡覺。
次日早晨,白清做好早餐,叫姐姐吃飯。她們家吵架不殃及美食,邊吃邊說,大概率能讓林春玉的态度軟化些。
白清敲了一會兒門,裡面沒動靜。她試探地喊:“姐姐?”
裡面還是沒聲。
白清擰門把手,輕松地開了,她明明記得昨晚上有反鎖。
她環視房間,沒有人。她鑽進衣櫃,趴到床底,各處角落都找了一遍,瘋瘋癫癫地對着通風管道口說:“姐姐,别躲了,那裡我進不去。”
無人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