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春玉做了香煎豆腐、辣椒炒肉,買了條鲫魚,一半做湯,一半紅燒。
徐雀誇得天花亂墜,林春玉害羞了,她直笑:“哪有這麼誇張。”
林春玉吃不了辣,辣椒炒肉是特意給徐雀的,徐雀萬分感動,她連自己的口味都記這麼清楚,這麼體貼。
徐雀心髒怦怦跳,耳邊嗡嗡響,她抓緊筷子,張嘴想說話。林春玉起身:“湯好像炖得差不多了,我去看看。”
徐雀閉上嘴,吃完飯再說吧,什麼都沒準備,太沖動了。
忽然,門鈴被按響。
徐雀起身:“來了。”
從餐桌到門口要走一段,來人很有耐心地等了五秒,按了第二回、三回。
徐雀開門,迎面是捧着玫瑰的白清,白清見到她,神情詫異,似乎沒想到她在家,白清毫不掩飾地釋放出排斥的攻擊性,“我姐呢?”
要是徐雀沒額外心思,她可以批評白清,但她有心思,在有同樣心思的人眼裡,彼此都是透明的,白清的行為就不是簡單的沒禮貌,她也不能簡單地批評白清。
徐雀内心彎彎繞繞,白清自顧自進屋,看見姐姐在廚房,立即指責徐雀:“你居然讓我姐做飯!”
白清快速上前幫姐姐盛魚湯,端到桌上,不嫌燙地喝了兩口,她舒暢地呼氣,大贊林春玉的廚藝。
她比徐雀說的還誇張,在情緒起伏這方面,沒人能比得過白清。
白清的動作太流暢,林春玉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你怎麼來了。”
不對,應該是:“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這時候,兩間卧室的其中一間門開了,徐思雅走出來。
徐思雅上大學後,仿佛要把從前辛苦讀書缺的覺全都補齊,經常睡到中午、下午才起床。她隻有周末回來,一直待卧室,出沒時間不多,在家裡靜悄悄的,林春玉經常忘記她的存在。
三個女人在林春玉面前站着,形成一種微妙的氣氛。
林春玉什麼都不太放心上的特質讓她對自己為主角的事情都能八卦八卦,她很想問問這是怎麼回事,最後因為不想打破表面的平靜,忍住好奇,說:“菜都要涼光了,先吃飯。”
林春玉一坐下,白清迅速占領她旁邊的位置,端着凳子離她更近,甜甜地笑:“姐姐~”
語氣很做作,林春玉忽然豎起手掌立在一側臉頰,白清扒拉她,“幹什麼呀。”
林春玉:“不想看你,拿手當擋闆。”
白清:“你不會左手吃飯,我換到你左邊,你可以豎左手。”
林春玉被白清帶偏了,點頭同意,她們二人轉似的交換座位。
白清被林春玉萌到,她不作妖,規規矩矩地吃完,林春玉燒的飯完全不夠四個人分,白清說:“姐我還餓。”
林春玉:“餓了喝湯。”
白清:“我帶了蛋糕,我們一塊吃。”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林春玉抱歉地跟徐雀打了招呼,她扯着白清去樓下,“有事說事,别耍花樣。”
白清:“花在屋裡,我拿了再跟你說。”
那麼大一捧花,真不知道這死小孩哪來的錢,全是玫瑰,太顯眼了。
林春玉想裝都裝不下去,她提前拒絕白清的二次告白,說的很清楚,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白清看出姐姐不是不喜歡同性,而是不喜歡她,白清厚着臉皮說:“姐姐挑對象,肯定是自家人用起來放心,農村出來的,綠色無公害。”
林春玉被她無語笑了,重點偏移,“搞得好像誰不是農村的一樣。”
白清嘴快:“謝姐啊。”說完就打自己的嘴,可惜林春玉已經聽見,撤不回了。
謝夢棠也是?林春玉猜是白清的癔症波及無辜。
沒變成同性戀之前看人都默認異性戀,變成同性戀了,感覺誰都像同性戀。林春玉搓搓臉,唉,可怎麼辦。
林春玉再次強調,“我真的真的隻把你當妹妹,你這樣,我下次都不知道怎麼躲,躲哪了。”
白清哭喪着臉:“我沒有想逼你走,我以為你在這裡更舒服,沒想到徐姐居然叫你做家務。”
林春玉不覺得有什麼,她解釋:“我抵做房租的。”
白清捧起林春玉的手,翻來翻去的看,林春玉:“你幹嘛。”
忽然,林春玉手背一涼,白清哭了,眼淚掉在林春玉手上,白清不知道怎麼說才能讓姐姐接受自己的觀點,“可是、可是她叫你做家務……”
白清舉着林春玉的手往自己臉上貼,蹭了兩下,來感受姐姐的手有沒有變粗糙,林春玉的手沾到更多淚,心變得鹹鹹的,不太好受。
白清抽抽搭搭地說:“姐你回家吧,我想你,我想得每天晚上都哭,枕頭發黴了,我洗了好幾遍才掉。我真的改了,姐你覺得還有什麼要改的,改到你滿意為止。”
她眨眼,眼睫毛沾到淚珠,欲墜不墜地挂在上面,晶瑩剔透的一小顆。
林春玉看着白清的眼睫毛,“唉,我們非談戀愛不可嗎?”
白清被那三個字惹了個大紅臉,姐姐太大膽了!居然這麼直白。
林春玉擇偶條件嚴苛,預見自己獨身至死的未來,略感蕭瑟,可能現在正處于這個話題,鬼使神差的,林春玉對白清講了自己的理想伴侶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