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盼點點頭,懦懦地說了句:“好的,佩琳姐。”
陳佩琳摸了摸她的頭,又對陳迎說:“那迎迎你要照顧好自己,以後就好好地活,不要再去做傻事了,你爸媽那邊先别擔心,有姐姐和警察們呢。”
說罷,她扶了把有些酸痛的腰,扭頭就想去找自己的丈夫。
然而在看見人潮中的某個身影時,她腳步猝然頓住。
“……姐姐,姐姐!”陳佩琳愣了不到半秒就拔腿追上去。
她是個懷孕六個多月的孕婦,平時移動都算困難,更别說跑着追上别人了。
情急之下,陳佩琳怕對方認不出自己,大聲喊出了個昵稱:“姐姐……三姨!”
此時正值下班的時候,換班下班與去食堂吃飯的人多,接待處旁邊的走廊上穿着常服與制服的人混雜在一塊,人群湧動着,那人已經被淹沒在浪潮之中,再也尋找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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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嘉俊是極其不情願抛棄家人來上班的,但有十年前入警儀式中他右手握拳舉到太陽穴,對着面前莊嚴的警徽與警旗宣誓的時刻:“我志願成為一名人民警察……”,他還是毅然決然地回到工作崗位上了。
不過這也是一個絕佳地炫娃時機,他逮到一個人就誇自己閨女,就連應戈提出跟自己換班也是順便輸出了一波他女兒一出生就乖就可愛的話語。
應戈被塞了一腦子這些玩意才勉強逃離市局,一擰小電驢頂着粉調時刻的傍晚餘光騎行在路上。
這會晚高峰,車流量很大,她開着小電驢随着電動車大軍在非機動車道上自由前行。
在即将到達小區時,她微微一思索,車子不停地開向了江邊綠道。
以前她心情不好、工作壓力特别大的時候就會選擇開着她的愛瑪電動車在江邊兜一圈,看夏季傍晚江面波光粼粼與近岸魚翔淺底,高樓大廈點點燈火與過江大橋的車水就在眼前,生命力的綠色亦在眼前。
任由晚風吹動自己的鬓發與衣角,方向,向前,前程似錦。
橘粉色一點點被東邊升起來的普魯士藍蠶食殆盡,應戈停車把頭盔摘下來,拿出手機對着明月與江水、飛奔的孩子和散步的戀人拍了幾張照片,最後再給自己來了個自拍。
她相冊裡照片很多,大多數都是辦案記錄。她很少自拍,但一拍出來也會提升心情,應戈也不會自己的長相而焦慮,發出去大都原圖直出。
因為P圖太浪費時間了,時間是一點點擠出來的,要是把時間浪費在這裡,應戈倒不如多去看幾頁書。
但是非自拍的照片話,她調一調濾鏡發出去就足夠了。
在發朋友圈之前,應戈檢查了一下傅斯敏能不能查閱到,是在鴿鴿嚴選這個分類裡就放心地退出去,給她發了條消息。
鴿鴿:我和陳嘉俊換班了,現在休息^-^
然後才更新了新動态出去。
鴿鴿:人像是被關在玻璃珠中,太陽照耀它讓它迸發出五彩的顔色,逃走,逃走,去看看外面是否比裡面的顔色更加豐富。
應戈一路騎行回家,把車推到統一的充電站插上充電器後找到單元樓開了門鎖進去,沉悶的腳步聲在昏暗的樓道裡回蕩,她低頭查看着微信消息。
距離她發消息出去已經過去足足半個小時了,傅斯敏沒有回複自己。
應戈緊接着又查看了朋友圈消息,在那一溜點贊與評論中并沒有發現傅斯敏。
看起來傅斯敏給自己設置的權限是僅聊天。
應戈難免失落,但這隻是一瞬間的事情,她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打掃房間、做飯、寫日記、碼工作報告、查閱相關資料……
時間推移到晚上十點多,傅斯敏依舊沒有回消息,應戈打算洗個澡就去補交,把手機鈴聲開到最大,便于在睡着時有重要的突破他們給自己打電話。
因為應戈本身睡眠就不好,稍微一點點的聲音就能把她給吵醒。
當她光.裸着身體站在洗手台的鏡子前擦身體乳時,放在褲兜裡的手機猛地振動了兩下,應戈覺得心下漏了一拍,胡亂把手心裡的那點抹在大腿上就洗了把手,把手機拿過來。
然而卻隻是APP推送的廣告消息。
“……”
算了。
她把手機放到水池邊,俯身将大腿上的身體乳抹均勻。
睡覺比談戀愛重要,再不睡應支隊長就要猝死在為人民服務的崗位上了,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搞壞了就憑着她九千八的工資還很難調養回來呢,不對,加上收租的,月薪三萬也夠難。
更何況,她和傅斯敏的關系連女朋友都算不上。
鴿鴿,愛是克制。
是的,應戈她超克制。
特别關心的鈴聲猝然響徹整間狹小的浴室,她手中穿衣服的動作一頓。
——冬至拍了拍你,并說寶寶你超級棒。
冬至:?
“!”應戈根本不記得這是她什麼時候設置的,其他人找她都是直接發文字消息與打電話,并且她在那群警員們眼裡已經是個入土多年的老幹部了。
鴿鴿:?
冬至:我在你家門口,過來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