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對于阮軟來說是無聊而又漫長的,又因為過年添上了一點色彩。
她從前也同荊祈他們過過年,雖然過年于他們而言是一件非常無關緊要的事情。對于壽命悠長的他們來說,過年僅僅代表他們漫長無聊的歲月多了微不足道的一小段。荊祈和泷不愛這些,但栖煌格外喜歡,到除夕總要把人叫回來,親手下廚圍着吃一桌,雖然從開沒有好聚好散過,但到了第二年他還是會繼續。
栖煌說他們這些人活得久了,一年到頭總要沾沾煙火氣。
其實她知道,栖煌他們是為了她。荊祈從來少不了跟人打交道,鳳熠也愛混迹在人類中,泷更是如此。隻有她不愛出去,好像與世隔絕無欲無求,隔着一層帷幕漠視世間一切。
除夕那天言母親自下廚做了一大桌子菜,全都是阮軟愛吃的,言父推了一堆應酬,斟了一小杯酒跟母女倆坐在一張不大的桌子上談笑,夜裡快十二點的時候言母已經昏昏欲睡了,還是撐着跟言父一起卡着時間跟阮軟說了新年快樂,給了一個大大的新年紅包。
同時手機也來了新年祝福,準時的,來了一列,有A班同學的有老師的還有一些阮軟沒見過面的親戚的。
他們或辭藻華麗,或語言簡潔,都在同一刻給了她新年祝福。
一堆的新年祝福裡,蕭禹的剛好在最上面,他的祝福也就短短六個字,
軟軟,新年快樂。
在這突然的一個瞬間,阮軟感覺到了一股暖意,一種隻在栖煌張羅着過年時才可以感覺到的暖意,第一次來自于她隔簾眺望的凡塵俗世。
“謝謝爸爸媽媽,新年快樂。”阮軟接過紅包,笑意柔軟。
開學那幾天天氣仍舊特别好,預估接下來會一直很好。雲高開學還有一個開學考,阮軟的寒假也算是埋頭苦學,以一分的巨大分數差超越蕭禹成為全校第一。
阮軟心情好,連接下來一天蕭禹頻頻用奇怪的目光亮晶晶地盯了她一天還多吃了好幾顆糖她都忍了下來。
生日這件事阮軟自己是沒有注意的,畢竟她天生地養,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生”的,還是言父唧唧歪歪了一整天她想要什麼生日禮物她才迫不得已記得。
原來言父還想辦一個盛大的成人宴,被阮軟闆着張臉拒絕了。阮軟沒有過生日的經曆,也懶得過生日,這個副時空她最多呆上一年,等她的靈力足夠補充這個時空後她就打算離開了……最多守到蕭禹适應大學。
阮軟不在意生日,可其他人在意。最明顯的就是曲婷,提前一天預告了自己要送的生日禮物讓她生日當天早點到教室收禮物。
阮軟也的确早到了,在收獲曲婷的生日驚喜前還以外收獲了另一個驚喜。
體委難得起得特别早,打算到班級先背個書自習一會兒,到教室的時候破天荒發現蕭禹居然已經到了,神色恹恹地側着臉趴在桌子上,他打招呼都愛搭不理。
體委新奇地看了一會兒,問旁邊背單詞的同學:“他咋了?”
那同學搖搖頭,小聲回答:“不知道,我來的時候他就這樣了。”
體委漬漬稱奇,又盯着看了一會兒,蕭禹被看得煩,學着阮軟面無表情地瞥了體委一眼。
分明裹了好幾層衣服,體委還是莫名打了個寒顫禁聲坐下。
但很快這種感覺就消失了。
怎麼可能嘛,蕭禹是他們班甚至他們學校公認的除了顔值沒有任何殺傷力。
阮軟來得算早,但比起卷成春卷的A班同學來說也不算什麼,班級裡早有一半多的同學在自習了。
曲婷的禮物在她桌子上,還有零零總總很多小禮物,最意外的是,素來踩點比她還準的蕭禹居然也在。
“蕭禹。”
“嗯。”蕭禹應了一聲,腦袋動了兩下,從臂彎裡露出一雙眼睛,身體帶動椅子往前挪出空隙。
阮軟從空隙進去,放下書包後轉身認真詢問:“你怎麼了?”
蕭禹委委屈屈地看着阮軟搖頭。
阮軟緩慢眨眼,先收拾了桌上的禮物才繼續看蕭禹:“擡頭。”
蕭禹委委屈屈的目光裡還帶上了一點幽怨,很堅持地搖頭。
時間差差不多了,領讀同學準備拿書上講台,阮軟面無表情地看着蕭禹,一言不發。
“……”
蕭禹默默在心裡歎氣,覺得等小可愛主動是一件無疾而終的事情,隻能慢吞吞擡起頭撅着嘴自己主動求安慰。
“怎麼了?”阮軟隻能看出蕭禹表現出來的委屈,其餘的什麼也看不出來。
能讓蕭禹委屈的事情有太多了,想吃糖的時候阮軟不給他剝糖他都能委屈一下。
舌尖略略抵上牙齒,蕭禹恰到好處地低頭,悶着聲音:“牙疼。”
阮軟愣了愣,眉頭皺起來:“蛀牙?”
“……”蕭禹略擡頭,壓着眼皮疑惑。
他的小可愛這個時候不應該先心疼他一下嗎?
阮軟垂眸,在領讀同學開腔的前一刻伸出手,把蕭禹口袋書包抽屜裡所有的糖一股腦全拿走,很有底線地無視蕭禹的眼神蠱惑:“以後不準吃糖了。”
蕭禹:“……”
這不是我安排的劇本。
這不是我導演的劇情。
蕭禹頓時委屈上了,兩根手指扒拉住阮軟的衣袖撅嘴眨眼。
阮軟又眨了兩下眼,鼓起嘴。
“最多牙好了以後每天一顆。”
班級那麼安靜,什麼話聽不清,但A班其他同學都巴不得自己可以間歇性耳聾。
一大清早的,真是……
呸。
蕭禹悶悶不樂了一整個早自習,好不容易調整好心情準備送上自己給阮軟準備的生日禮物,不料今天完事都不如意,早習下課的時候劉珈出現在了窗戶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