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把阮軟弄到京師去，他可就完完全全站在臨川的對立面了，萬一京師兵敗，他就可能萬劫不複。

阮晉慢慢握緊雙手，手背上青筋暴起。

……

京師，大帥府——

副手連夜來了帥府，齊成器揮退所有人，聽見副手說辦成了。

臨川地方不大，防守卻嚴得很，裡面的人對謝氏也格外衷心，齊成器當初費了功夫，也沒有可以在臨川種下什麼好用的暗樁。阮晉不是他的人，他也知道阮晉沒有真的要效忠的意思，如今需要阮晉幫忙做事，他不可能什麼都不做。

齊成器露出一個笑，坐在椅子上松了一口氣：“成了就好，今夜再往臨川傳消息，我們的事也就成了。”

副手連連點頭，笑着附和：“還是大帥有計策，這下就不怕那邊不配合行動，隻要人到了我們手上，管那謝景昱跟江州有什麼合作也都要聽我們的。”

“倒也不一定可以讓臨川歸順我們，但隻要那些傳言是真的，人在我們手上，就算威逼也成。”齊成器點着茶杯哼笑一聲。

“不過大帥，萬一謝景昱知道以後狗急跳牆……”副手開心完，開始憂慮。

齊成器再次冷笑一聲：“隻要人到我們手上，他就跳不起來。”

除非他根本不在意那個阮軟的死活。

“是，大帥，那……”

“成器！”

副手還打算繼續說什麼，身後突然傳來一道女聲。

這聲音副手并不陌生，面上沒敢露出任何不好的情緒，規規矩矩停聲往旁邊站，拱手低頭：“夫人。”

林秀敏沒有理會副手，蹙眉直盯着齊成器：“成器，你是打算公然對上臨川嗎！”

當着屬下的面被自己夫人質問，齊成器的臉色當即黑了一點，先朝副手揮揮手示意他退下，随後才皺眉看向林秀敏：“秀敏，我之前便說過，軍務你不要多打聽。”

“你隻是是與不是。”

齊成器眯了眯眼，眼底出現一點怒火，不過一瞬就消了下去，颔首道：“是。”

林秀敏像是受了什麼驚吓，猛然退了一步，想起方才在外面聽到的對話，顫抖着聲音問：“你……你是不是，打算帶走謝都統的未婚妻來威脅他。”

“秀敏，這些都是軍事，你不要猜了，好生在大帥府等我一統國家就好了。”齊成器自知自己的計劃擺到明面上并不好看，也不想跟林秀敏讨論，坐在位置上擺手。

林秀敏看齊成器這個态度就知道自己猜的是真的，連忙上前兩步臉色焦急：“成器，你聽我一次，趕緊傳令停止這個計劃，我們不要招惹臨川好不好。”

“秀敏，你怎麼一直在替臨川說話？”齊成器高高皺起眉頭，目光如鷹隼般犀利。

林秀敏微微一怔，眼裡閃過一些心虛，向來沒有探究過的齊成器這次真真實實捕捉到了這抹心虛。

十來年夫妻，齊成器自認為是了解林秀敏的，也是相信林秀敏的，不過林秀敏眼裡的心虛還是叫他有了一瞬懷疑。

“秀敏，你……”

“成器，你相信我，我真的是為了你好，你聽我一次，不要跟臨川謝氏産生沖突好嗎？”林秀敏握緊拳頭，幾乎是哀求道。

齊成器眼中果然閃過一些猶豫，不過很快便消失無蹤。

“好了秀敏，你累了，回去休息吧，我的事我自有打算。”齊成器别開頭冷聲道。

“成器！”

“來人，送夫人回去休息。”齊成器看林秀敏還想說什麼，高聲朝外面喊了一句。沒有完全離開的副手即刻帶着兩個人進來，站到林秀敏身後。

“成器，你真的要一意孤行嗎！”林秀晶不顧自己的優雅形象帶着哭腔喊道。

“一意孤行的是你！”齊成器對副将點點頭，“看着夫人，沒我的命令不準她離開房間。”

“成器你……”

“下去！”

林秀敏死死咬住下唇，副手和兩個士兵站到林秀敏身邊，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她盯着齊成器看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扭頭離開了。

兩個士兵把守在門外，林秀敏坐在房間裡，看着自己一隻養在府裡的鴿子出神。

臨川謝氏經營百年，雖然隐退了，但勢力還是很強大，她們林氏就是謝氏的附庸之一。林秀敏的父親，祖父，都在為謝氏辦事，這個京師就算後來被齊成器統治，裡面還是有不少林家當初經營的勢力，暗中還是在向臨川傳遞消息。

這些林秀敏都知道。她當初嫁給齊成器，為的就是讓自己沒有價值，她是林氏一脈這一代唯一的傳人，她失去價值後謝氏就會慢慢把林氏往邊緣放。她并非讨厭謝氏，隻是想可以更自由一點地活着。

後來她也的确得償所願，林氏漸漸失去價值，謝氏慢慢少了跟他們的聯系，可該給的庇佑一點也沒有少。她從來沒有跟齊成器提過，最開始齊成器發家起兵的支持，其實來自于謝氏，隻不過中間在她父親手上中轉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