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流光低頭,笑容裡帶了點讨好,好像還有那麼點索要誇獎的意味。
阮軟在短暫的驚訝過後很是不吝啬自己的誇獎,略擡頭對上流光的視線後露出一個笑并開口:“真厲……”
“我倒是沒有聽說過陸家還有一個兒子。”大抵是實在看不慣阮軟笑,景宥抱着雙臂翻了個白眼,冷哼着開口。
阮軟停下誇獎,流光漠然挑眉。
那邊還捂着胸口并且恰好被流光擋住視線的景宿不帶什麼感情地瞥了一眼害自己受傷的弟弟,隔着一個流光試圖跟阮軟對話:“琉音,這位就是你收留的那個弟弟吧。”
陸家,準确說是陸家陸琉音大約十年前撿到過一個小孩并養在身邊的事,在場的玄門世家子弟多多少少聽過一些,一時間也有些好奇。
阮軟移開一步,從流光罩下的陰影中重新轉入景宿的視線,低低嗯了一聲以示回答。
幾乎背對所有人站着的流光一個人在陰影裡高高挑了一下眉,随後跟着阮軟的動作轉身,面迎着夜裡不太清晰的光擡起頭,帶着點目中無人的味道看向對面所有人。
流光的長相,湊近了清清楚楚看是一種攝人心魄的好看,蒙着不算明亮的燈光乍一眼過去,也有一種鋒銳神秘的美感,搭配他的表情特别有種世外高人的即視感。
一瞬間的驚歎之外,景宿對流光沒有産生任何熟悉感,隻是見流光和阮軟宛如一對璧人一般站着,油然而生一股危機感。
景宥的想法就比景宿簡單也尖銳多了,繼阮軟之後,流光是第三個他見面就産生極大厭惡情緒的人。
這種情緒來的猛烈,并有迹可循。景宥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惡意,目含惡意冷笑:“哦,原來還是個小野種呐。”
阮軟倏然皺緊眉頭踏出一步,眼睛微眯,衣擺無風自動,綠色藤蔓虛影蹭地一下出現在手邊:“景宥,主意你的言詞。”
“喲,怎麼,我說的哪裡不對嗎,”景宥半點不帶怕,雙手掌心也冒出一團火花,好像心情很好地挂着惡劣的笑意,“陸大小姐這麼護着這個來路不明的野種,怕不是看上這個野種了吧?難怪你要拒絕景紀兩家的聯姻。”
“景宥,住口。”景宿也狠狠皺起眉頭,聲音冷下來。
景宥當即臉色就不好看了,扭頭盯着景宿就想開口,喉嚨上下一動脖頸處抵上一片閃着寒光的刀片。
刀片很薄,輕輕壓着脖子上的一小塊皮肉,壓迫感卻極強,好像再多說一個字喉嚨都會被劃破。
這一變故來得突然,不要說景宥景宿沒有反應過來,就是跟流光站在一起的阮軟也沒有反應過來,一句話的功夫,流光就到了景宥身後,就同他剛剛突然間出現在鬼修身前一樣。
“住手!”景宿瞳孔一縮,下意識運氣一道紅色靈力蓄勢待發。
阮軟也張嘴想要喊住流光,發出一個音節後想到景宥跟流光之間的恩怨,生生控制住了。
本就不怎麼熱鬧的場面有瞬間死寂,沒有人動作,隻有一陣夜風無知無覺地吹過。
流光眼裡閃過暗芒,不動聲色掃過在場所有人,手指一動,薄薄的刀刃壓近毫米,景宥下意識往後仰了一下頭,聽見流光好似浸了寒冰的低沉嗓音:“不想死的話,最好閉嘴。”
性命被他人捏在手裡的感覺并不好,景宥被威脅着屈辱地緊緊抿上嘴,心裡那股無名火卻越升越高。
見景宥聽話,流光冷哼一聲,垂在一邊的手勾了一下手指,被控制住的景宥抽筋似的動了一下手臂,流光捏着的刀片一放,借着景宥這個微動作退開數步,剛好退到阮軟身前兩步的距離停下,一隻腳點在身後,身體前傾,做出一個好像被攻擊的姿勢。
不得不說挺真。
畢竟流光剛剛那句話刻意壓低了聲音沒有被任何人聽見。
景宿信了流光是被景宥拍開的,阮軟也信了,景宥要不是當事人,他看流光這樣子也要信了。
“你!”景宥單手捂着隻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的脖子瞪眼看着流光的動作,終于那股活沒有壓住,掌心驟然浮現一團幾乎沖天的火焰直接拍向流光。
被這一系列變故整的措手不及的景宿暗道一聲不好,出手阻止不及,阮軟前進一步一手護着流光一手向前打出一道綠色光幕阻擋景宥的攻擊。
火焰撞在綠色光幕上跟打在植物上一樣在表層燃燒起來,阮軟手掌用力,這層燃燒的光幕破碎重組,變作一道綠紅交錯的光球又砸回去。
景宿終于趕得及,疾步過去幫景宥擋下了這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