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說咱們這邊查着心髒有事兒,後來又說到縣醫院查了不是因為那個,是病毒感冒引起的什麼......心炎症?她說得不清不楚的。”
元京墨在門口插話:“是心肌炎吧。”
元長江循聲扭頭:“你不是寫作業去了?”
“寫呀,我就來拿個栗子吃。”
“趕緊先吃好了再去寫吧,别寫幾個字又惦記着。”
元京墨笑嘻嘻應着走到桌邊坐下問林珍榮:“那在咱們這兒查的心髒是怎麼,查錯了嗎?”
“也不算真查錯,心髒确實有點不合适,但是發現得早不用動手術,吃一段時間藥再去做個檢查估計就沒事了。”
元長江又端盆去換了次水,放桌上說:“咱們鎮上小地方醫院還是不行,張嘴就說心髒有問題送去太晚,誰聽見都得吓壞了。”
林珍榮把盤子又涮一遍摞在一起豎起來對着盆瀝水:“說知道多虧咱們家京墨了,等園園出院領着一起來家裡坐。”
元長江哼了聲:“他們不來我也得去他們家,他兒子不分青紅皂白地去學校找京墨麻煩,這事必須得好好說道說道。”
“他們夫妻倆估計不知道,咱們也不用他家幹什麼,回去跟那孩子說清楚就行,别以為冤枉人輕飄飄就過去了。”
元京墨聽明白小女孩身體是什麼情況就放下心沒再說話,專心緻志剝栗子,媽媽嘴裡塞一個,自己嘴裡塞一個,爸爸手裡放一個,自己嘴裡放一個......
最後打個嗝兒拍拍肚,心滿意足回屋寫作業了。
過了會兒元長江要幹活去,林珍榮給他倒杯水讓喝了再走。想起來元京墨吃了不少栗子,于是多倒了杯端過去,結果一推門就看見元京墨要藏什麼沒來得及,再看手上認出來那是包雞蛋糕的油紙,像是裡面還包了一個。
元京墨拿過去的一斤分了兩包,送出去給回來一包也正常,可元京墨手裡就拿着一個還要藏就不正常了。
林珍榮問他:“這是給秦孝送的那裡邊的?”
元京墨托着臉歎口氣,一五一十說了。
“我真沒想到他剛好那時候回去,尴尬死我了。”
林珍榮實在沒忍住笑,這也就是小孩才能辦出來的事了,上門去謝都能謝到自己肚裡。
“媽你别告訴爸,他知道又說我。”
林珍榮把水給他放書桌上:“你爸知道怕是又得喊‘天爺’。”
元京墨一下笑出來,要把手裡的雞蛋糕給林珍榮,忽然聽見元長江喊立刻塞回了書包裡。
林珍榮笑着應了聲,看他過來問:“怎麼還沒走,落東西了?”
“娘倆說什麼悄悄話呢,”元長江伸頭往裡看了元京墨一眼,把手裡東西給林珍榮,“中午回來路過集上給你買了副露指手套,擱在車上忘了,給。”
“晚上回來再拿不一樣嗎。”
“剛上車看見了,唠吧,我走了。”
元京墨伸頭拖着聲音賣乖:“爸爸拜拜——”
元長江遠遠笑說他:“寫你作業!”
确定元長江走了元京墨又要拿雞蛋糕給林珍榮,林珍榮笑着讓他自己吃,說完又點點他頭:“栗子剛消化了點又惦記雞蛋糕,你晚上還吃不吃飯了。”
“吃呀,我胃口這麼好。”
林珍榮笑笑,拿着手套要走又想起來什麼,轉身說:“我抽空去買幾團毛線,也給秦孝織套圍巾帽子,你覺得什麼顔色好?”
元京墨想了想:“他好像總穿黑衣服,黑的吧。”
林珍榮行動快,中午說完就去買,晚飯後已經開始織了。元京墨在一邊看得眼睛都要花了也沒看明白是怎麼織的,索性放棄轉去研究袋子裡的毛線球。
“媽,他的怎麼和我的不一樣粗啊?”
“他用細毛線合适,你戴粗毛線的好看。”
“為什麼?”
真要讓林珍榮說為什麼她也說不出來,元鶴儒在旁邊笑呵呵地說:“别管為什麼,誰受累聽誰的就對了。”
“我聽呀,就是好奇問問。”
元長江把電視調回戲曲台,廣告剛好演完。他放下遙控器對元京墨說:“你媽眼光好,她說戴哪種好看就是哪種好看。”
元京墨明白了:“爸你也不知道。”
林珍榮聽着他們說話輕輕笑開,眼睛偶爾離開針線也不出錯,想了想回答元京墨說:“你們倆的都是雙元寶扣,他的毛線細織出來不顯花紋,成熟點适合他。”
“我倆又沒差多少。”
元長江笑出來:“你可别了,人家秦孝能坐咱家門口把給你的雞蛋糕吃了?”
元京墨眼睛一下睜得溜圓看林珍榮:“媽!”
林珍榮錯了個扣,邊退針邊瞪元長江,元長江咳了聲一眨不眨盯着電視機,元鶴儒正微微晃頭跟着戲裡身穿紅袍的馮素珍哼“誰料皇榜中狀元”,忽然看元京墨從眼前跑了,問他:“幹什麼去?”
“寫作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