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我不要了!”
這邊劉導還在惡龍抱怨,電話那頭的人卻愣住了。
“劉導……”對方打斷了劉導,似乎聯想到了什麼,聲音有些不穩道,“你剛才說蘇迩承諾要讓節目組火出圈?不然就要擔負起整個節目組錄制以來的開銷?”
“對啊,有什麼問題嗎?”劉導有些不解。
誰知他剛說完,就聽電話那頭的呼吸有些急促,像是發現了什麼秘密般的激動起來。
“劉導,我覺得蘇迩是真的喜歡這個綜藝,他也和我們有一樣想讓大衆了解農民的辛勞,糧食有多不容易才能長成。”
劉導被他說得一愣,心中的火氣也消了不少,他懷疑的問,“怎麼說。”
“據我所知,蘇迩之所以會來參加這個節目是為了洗白。”電話那頭回道:“他經紀人也囑咐過要他好好表現。”
“但他除了剛來的時候乖了一下,就一下外,在第一期播出後,他的所作所為完全都是在給他自己招黑了。”
“你也知道,節目組剛有點兒人氣的時候,就是因為從蘇迩被罵上熱搜後帶來的。”
“也因此我們節目才會被年輕一代注意到,被人真正的喜歡,‘農民’才在大衆心裡具象化。”
“蘇迩他這是在犧牲自己成全這個節目啊!”電話那頭的人肅然起敬,由衷的感歎道。
“甚至在知道自己注定離開的結局後,他還想着榨幹自己身上最後一點利用價值,來讓這個種地綜藝走得更遠。”
“為此不惜給你承諾後,又不顧自己名聲弄出個黑熱搜來。”
“不愧是醫道世家出生的人,始終懷有一顆醫者仁心。”
聽完他帶着感動的華語,劉導微張着嘴半天沒有說話,對方的話在他腦海中來回回響。
振聾發聩。
仔細想想,好像還真是這樣,不然身處鏡頭之下,蘇迩怎麼還越做越過分,仿佛就是故意的般。
之前他還以為對方腦子有毛病,拎不清。
現在看來對方原來是在忍辱負重,拎不清的是他們啊,這麼好的一個人,他們差點就要辜負了啊。
“劉導。”電話那頭的人說完後久久不能平靜,在長久沒有聽到導演的話後,他終還是沒忍住開口道:“不能讓蘇迩一個人背負這麼多。”
“也不能讓他再這麼自毀下去,是時候該讓人看到他的好了。”
“我知道了。”良久後劉導長歎了口氣,“你交代下去,以後蘇迩再做出什麼舉動,注意引導他說出些心裡真實想法。”
“也交代一下剪輯那邊……”
在蘇迩不知道的情況下,因為劉導和電話那頭的人自動腦補了一出感人肺腑的大戲,使得他在兩人心中印象大變。
他還因此沒了個大麻煩。
……
一夜相安無事。
次日。
天光微亮時,安靜了一晚上的宿舍前後有了響動,陸陸續續的有人從房間走出。
因着昨天的事,早上的氣氛依舊低迷,待了幾天還沒有完全适應環境的幾人都一臉疲憊憔悴模樣。
一切好像都如常,隻是衆人都注意到陳聿為和蘇迩之間的氣氛沒那麼僵硬了。
和他們倆同寝的姜澈看他們的目光卻有些怪異,尤其是看蘇迩的目光。
冷冰冰的,想刀人的意圖一點兒也沒藏着。
在胡亂吃過早餐後,幾人機械的拿起農具去了地裡。
今天的勞作任務依舊是除草開荒。
一半人除草,一半人翻地。
天氣,陰,濕,冷,跟昨天别無二樣。
雖然雪沒再下了,天色卻仍舊陰沉沉的,仿佛随時都能來一場暴風雪。
蘇迩站在地埂邊,看了眼面前一大片及腰,葉片上覆了些冰碴子和冰水的枯草和灌木叢,又看了眼不遠處的陳聿為,随後微微仰着頭,看向有些微暗的天色。
他微皺的眉頭一直都沒舒展開。
如果要除掉這些草和灌木叢,腰部以下難免會被葉片上的積水和冰碴子打濕。
從昨晚的脈象來看,陳聿為的情況算不得壞,也算不得好,既能治,又麻煩。
這些都是界定于腿疾不再繼續惡化的情況下。
可是,可能嗎?
蘇迩目光重新投向面前的一大片還需要解決的枯草。
這個任務量在這群拿着菜鳥農具,剛開始接觸農活的菜鳥年輕人來說,沒個三四天是完成不了的。
腿部一直處在惡劣的環境中,陳聿為的腿疾不惡化可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