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李铮,森鹿深就有些頭疼。大一新生報道的時候,他因為有事推遲了幾天,等再到學校的時候就被分配到了混合宿舍。
宿舍四個人,三個人是北方大漢,又高又壯,個個堅毅硬朗,學得也是理工科。隻有他一個南方小不點,白嫩嬌小,藝術系的文藝青年
。
李铮第一個就瞧不上他,其他兩個室友和李铮玩兒得好,慢慢地也對他敬而遠之。後來宿舍裡就形成三對一的局面,做什麼都是泾渭分明,僅僅能維持表面那一點客套。
現在這人,竟對自己笑了,還帶着一絲淡淡的溫柔。
什麼鬼!森鹿深有些呆愣,站在原地半天,連話也忘了說。
李铮抿了抿唇,有些笨拙得從塑料袋裡掏出一瓶飲料:“我,我剛買的,你要喝嗎?”
森鹿深尴尬地笑了笑,搓了搓手:“那個,我不渴。”
李铮愣了愣,蹙了下眉:“嗯,可以等渴了的時候再喝。”
森鹿深咬着唇,不知道該怎麼接,這時候迎面走來一個男生,爽朗地和李铮打了個招呼:“你小子去打球了?”
李铮擡頭,也沖走來的男生笑了笑:“剛打完,準備回宿舍。”
秦恺大大咧咧地捶了下李铮的肩膀:“改天約一場。”
李铮也回敬了秦恺一下:“行。”
說完,秦恺的目光轉到森鹿深身上:“咦,這不是森大校草?你也在這兒?”
森鹿深看到秦恺,心裡突然咯噔一聲,怎麼怕什麼來什麼?
“嗯,那,那,那個,我先回宿舍了。”森鹿深勒緊背包的帶子,恨不得把頭塞到肚子裡去,撒開腿就要跑,秦恺卻自來熟地攔在他面前:“哎,森大校草,你怎麼見了我就要跑啊?這個習慣可不好,昨天我們老大救了你,你可還沒道謝呢。”
啊?顧皓臨果然記得昨天的事兒!森鹿深頓時忐忑得不行,不過很快,又有些不滿,人長得高大健壯,怎麼怪小氣的,就不能做好事不留名嘛?這個念頭剛起,就被心裡的小天使責問——别人幫了你,怎麼能這樣想呢······
很快,森鹿深就覺得頭酸脹起來,一團亂麻,真的是,“顧皓臨”這三個字什麼時候變成魔咒了?
他微張着嘴,糾結了半天,也隻斷斷續續地說了幾個“我”字。
很快,李铮一個跨步攔在了森鹿深面前,對着秦恺微皺了下眉:“怎麼,想欺負我們宿舍的人?”
秦恺輕推了下李铮:“去你的,誰欺負他了?我是想和森大校草交個朋友。再說了,以前也沒見你這麼護着森大校草,你······”
李铮眼神一黯,一把拽住秦恺把他拖到了一邊,森鹿深見狀,果斷撒開腿,像隻小兔子似的飛快地跑走了。
他根本不敢停,回到宿舍的時候頭上起了一層薄汗,他皺眉大口大口地喘着氣,結果推開門就看到另外兩個室友在換球服、換鞋。雖說這兩個人個人衛生還算說得過去,但男生打完球後怎麼也不可能沒味道的。他立刻低下頭,癟着嘴,又把賬算到了顧皓臨頭上,肯定變成魔咒了,一聽到他的名字就沒好事兒。
他秉着呼吸來到自己座位,有氣無力地把包放在桌子上,托着腮,煩躁地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