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巴掌下去,于子玠的臉色徹底難看下來,倒也不是說他有多生氣,隻是他那蒼白的臉色,晃悠的身體,眼看着似乎就要倒了一樣。
可是即便如此,簡知依舊面無表情,她看着他,就如同在看一個陌生人一般,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于子玠,我剛剛說了,你是用什麼身份來和我說這些話?你配嗎?”
“我是你的夫君……”于子玠勉強開口。
“夫君?”像是聽見了什麼好笑的事,簡知露出那種強烈的譏诮笑容,“我們拜過堂嗎?你就是我夫君了。”
于子玠神色痛苦地閉上眼睛:“可是我們……”
“那又如何——”簡知冷笑。
于子玠猛的睜開眼睛看着簡知。
簡知諷笑,格外刺眼:“就算是做了那種事,又怎麼樣呢?隻要我想,我可以和任何人……”
于子玠伸手就要來拽她。
簡知後退,轉身就走。
沒走兩步,就聽見于子玠的下屬驚呼:“大人,大人您怎麼了,您醒醒啊大人——”
簡知皺眉,心想怎麼還演上了。
【他真暈了。】5250突然開口解釋道,【他從來了南城之後,一直因為腿疼胃口不好,吃不下飯,再加上又想找到你,更是無心調養了,你剛剛激了他一場,他身體本來就虛,自然扛不住,就暈了。】
簡知立刻就翻了兩個白眼。
【我勸你,你還是趕緊給他灌點鹽糖水救命吧。】5250又說。
簡知哼了一聲,這才不甘不願地回頭,看見暈倒了的于子玠,她語氣冷若冰霜:“行了,把他扶到屋子裡吧。”
…………………………………………
于子玠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上午。
他一睜開眼,就是灰色的羅帳。
再一轉頭,就是這素雅的房間。隻是一眼,他便認出,這不是館驿,這是葉桑桑的家裡。不為别的,隻為那靠窗的小桌上,白色瓷瓶裡,斜插着一支栀子花。
這房間裡沒放什麼貴重物品,可是收拾得很整齊,一旁的梳妝鏡前,不過一支羊角梳和一些香膏。
于子玠起身,忍着身體的難受,他慢慢下了床,然後走到窗邊,伸手去觸那栀子花,可是一觸及,不同于真花瓣的觸感讓他反應過來,這不是一支真花。
他看着那紙做的栩栩如生的栀子花,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房門被推開,有人進來。
于子玠回頭,滿眼驚喜,看見的确實自己的下屬紀文。
“大人,您醒了?”紀文端着飯菜,滿眼驚喜。
于子玠朝他身後看了一眼,沒見到人,他眼裡滑過失落,聲音也冷了下去:“葉桑桑呢?”
“簡姑娘剛剛出去了,她給大人做了飯,說是等大人醒來便可以吃。”紀文答道。
于子玠看了一眼紀文手裡端着的那清淡的小菜,還有白粥,他皺眉:“她去哪兒了?”
紀文被這個問題問住了,他搖頭:“屬下不知。”
于子玠頓時急了,他立刻就要出門去,哪怕腿依舊疼得很,可是他卻顧不得那麼多,一瘸一拐地,隻怕葉桑桑走遠了,他追不上她。
邁出小屋,入眼便是那溫馨的小院,院子的角落裡種了很多花,雖然已經過了季節,枝條垂落,葉子泛黃,然而卻并不雜亂,可以看出,平常在這裡住的人有多仔細地打理着一切。
于子玠顧不得欣賞這景,他隻是快步朝着院子門口跑去。
剛剛一打開門,于子玠就看見了背着背簍的簡知朝着這個方向而來,他眼睛頓時就紅了,不顧一切地跑過去,伸手就想抱他。
可是當他剛剛近身,簡知手裡的柴刀就架在了他脖子上,她表情冷漠:“你要幹嘛?”
這個畫面,可真夠諷刺的,曾經葉桑桑對他是如何主動投懷送抱的,而他又是如何厭惡至極的,如今都颠倒了過來。
被柴刀鋒利的刀口威脅着,于子玠卻沒有生氣,他隻是盯着簡知,像餓狼盯着羊一般:“你去哪兒了?”
“砍柴。”簡知嗤笑,“怎麼,怕我跑了?”
于子玠嗯了一聲:“就怕你離開。”
“哈,是嗎,不好意思,這是我的家,你要是好了,就趕快滾。”簡知說完,收起了柴刀,錯開他往着小院裡走。
于子玠跟在她身後,身影微跛:“我不會走的,葉桑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