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橙。”夏婵叫住她,“小渝如今為了你這樣,你都不難過的嗎?”
簡知笑容譏诮,她頭也不回:“媽媽,從頭到尾,不都是你讓我這樣做的嗎?我隻是聽你的話啊。當初我和哥哥分開的時候,你有沒有考慮過我會難過,哥哥會難過呢?如今你才問這個問題,是不是太晚了?”
夏婵的臉色,在那一刻變得慘白無比,她如同遭受了重大打擊一般,跌坐在了沙發上,再也說不出任何的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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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知要去M國的事,當天晚上,她就和方棋說了。
方棋聽她說了原因,他猶豫了許久,才開口問道:“橙橙,你老實告訴爸爸,你和夏渝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
簡知沉默了許久,才一字一句開口:“我們,在一起過。”
方棋的神色有些難看。
“不過又分開了。”簡知又道。
方棋看了一眼一旁沉默的夏婵:“這件事,你也知道?”
夏婵點頭,眼淚直掉。
方棋歎息一聲,這才回頭看着簡知:“我就說你前段時間情緒不對,每天坐着不是發呆就是發呆,我還以為你是因為工作,沒想到你竟然是因為這個。”
“對不起,爸爸。”簡知道歉,“讓你失望了。”
“這有什麼失望的,”方棋握住她的手,他看着簡知,滿眼疼愛,“爸爸隻希望你高興就好,其他的,爸爸一點都不在意。你要是喜歡夏渝,他也喜歡你,那你們就在一起好了,爸爸支持你。”
簡知有些驚訝,就連夏婵也驚異地擡頭看向他。
方棋笑容不變:“橙橙,人生的路,都是自己選的,隻要自己不後悔,無論别人怎麼看怎麼說,那都是自己的事,用不着管那麼多。就像爸爸,在遇見你現在的媽媽以前,不也是和别人在一起過嗎,雖然結局不好,可是我卻不後悔,因為我有了你這個乖巧可愛又懂事的女兒。同樣的,我希望你也能這樣,不會因為自己的選擇而後悔,感到痛苦,隻要你願意承受一切後果,那我覺得也沒什麼。”
這樣簡單的道理,似乎徹底打碎了夏婵曾經說過的那些言語,高下立判。
簡知不由自主紅了眼眶,她哽咽開口:“那我……我和他在一起,你不會覺得我丢人嗎?”
“我不會。”方棋說,“就像曾經我帶着你媽媽出現在你面前時,你也沒有覺得是我不要你了一樣。”
簡知猛的撲進了方棋的懷裡,哽咽地摟緊他的脖子:“謝謝爸爸。”
方棋撫摸她的長發:“去吧,去見他吧,如果他因為你活的這麼痛苦,你的确應該去見他,橙橙,隻要你開心快樂,爸爸什麼都支持你。”
夏婵聞言,她坐了過來,握住了簡知的手,開口道:“對不起,橙橙,是媽媽錯了。”
所有的糾結,在這一刻,似乎都不存在了,簡知抱緊他們倆,她眼角落下淚水,可是嘴角卻緩緩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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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落地在機場,簡知背着小熊包包,提着行李箱從出口走出來時,遠遠的就看見了一個偌大的牌子,用歪歪扭扭的中文寫着“方以橙”。
簡知拖着箱子走到那牌子下面,随後她就看見一個穿着深灰短袖黑色長褲的西方中年男人,雖然面容蒼老了一些,但是身材卻保養得很好,頭發梳理得整齊,那張臉,和夏渝的輪廓有些相似。
他舉着牌子,低頭和簡知四目相對的那一瞬間,簡知隻覺得他有些滑稽。
“以橙?”男人用蹩腳的中文喊她。
“湯姆森叔叔,你好。”簡知笑了起來,朝他伸手。
湯姆森放下牌子,一把抱住了她,狠狠的擁抱之後,他松開簡知,滿眼帶笑:“你真可愛,姑娘,怪不得Henry這麼喜歡你。”
簡知有些尴尬,她不知道這個“可愛”是指她長得矮小還是因為她長相嫩的原因。不過她還是保持着微笑:“叔叔,我們還是快點去醫院吧,我想早點見到哥哥。”
提起夏渝,湯姆森的笑容都收斂了一些,他領着簡知往停車的地方走,一邊走他一邊開口道:“Henry的情緒很不穩定,他如今住在專門的病房裡,由專門的醫療人員照顧,我要見他都得預約,我現在帶你過去,不過我不能保證你能夠見到他,畢竟他現在狀态很差。”
簡知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當湯姆森帶着簡知到了醫院以後,立刻就被告知,夏渝今天似乎又情緒不穩定了,如果要見他的話,得經過他的同意。
簡知聞言,她低笑了一聲,對湯姆森開口道:“你告訴護士,讓她對夏渝說,有人給他送橙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