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知沒有想到,亓月翎讓亓元青同意的方法,竟然是她會保證她全程跟着自己,保護自己的安全,有什麼事她都會擋在自己面前,不會讓自己受到半點傷害。
簡知看着亓月翎在亓元青面前義正言辭地說這些時,她不由得有些嘴角抽搐。
亓元青一開始并不同意,可是一看見亓月翎這樣信誓旦旦地保證,他又想着自己的二女兒的确是從小就沒有怎麼出過門庭,或許也該出去見見世面了,于是一拍闆,他竟然同意了。
亓夫人見他同意了,臉色頓時就不好看了,不過她已經有言在先,于是隻得無話可說。
簡知站在一邊默默地看着事情的走向,她心裡贊歎亓月翎的三寸不爛之舌的同時,又有點好奇,為什麼她會要求帶自己進宮啊?這可和原著的走向不同,她到底想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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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知和亓月翎進宮那天,亓夫人一大早就起來到了簡知的小院,先是清點她身上的衣服首飾有沒有僭越身份禮制,然後又把她拉起來,盯着雲紗給她上妝,随後又親手把自己給她求得的平安福塞在了她的香囊裡,同她叮囑了一大堆進宮的規矩,讓她一定要恪守,什麼行将踏錯得罪了貴人。
在最後将要出門時,亓夫人還提了兩大盒點心讓雲紗帶上,隻為了防止她半路上餓沒得吃。
如此偏心眼兒的溺愛,在亓月翎來的時候也毫不掩飾,不過亓月翎倒是沒有多說什麼,她在一旁圍觀了全程,就算是快要上馬車時,亓夫人在馬車外再三囑咐,她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耐。
到底是曾經的宮鬥冠軍,那沉穩和忍耐力,自然不是常人能夠比的。
簡知坐在馬車上,看着亓月翎微冷的面容,她想了想,小心翼翼地從一旁的食盒裡掏出了一塊八寶芙蓉糕。
“便這般忍不得,上車就要吃?”亓月翎注意到她的動作,微微蹙眉。
簡知神色一僵,随後她把那塊芙蓉糕遞到了亓月翎手上,她的神色小心翼翼,略帶讨好地露出一個笑容,看得亓月翎一怔,随後她低聲開口:“是要給我?”
簡知點頭,眼神澄澈。
亓月翎眸色複雜地看了一眼手裡的糕,她歎息一聲:“我以前大抵是愛吃這些的,隻是經年歲月,防惕小人,竟然連這些愛好都忘了。”
簡知聽着她的感歎,不動聲色,她知道,亓月翎如今驟然重生,一切重頭再來,她難免有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覺,所以那種不經意流露出的蒼涼悲傷感,是十分正常的。
亓月翎咬了一口芙蓉糕,她微微蹙眉,随後又舒展了眉頭,吞了那糕點,她沒有再吃,而是用帕子包着,放在了一邊。
“亓鸢,你記住,待會兒進了宮之後,你就跟在我身後,哪裡也不要去,誰叫你你都不要理他,知道嗎?”亓月翎說。
簡知連連點頭,表示自己聽見了,她眼神裡的信任毫不掩飾,看得亓月翎又是一怔,随即苦笑:“倒是聽話,也罷,左右你不會說話,也省了不少麻煩,要知道很多時候,禍事就是從口中出來的。”
簡知裝傻充愣,聽不懂她在說什麼。
馬車搖搖晃晃的,亓月翎靠在車壁上,她不再說話,而是閉上了眼睛,簡知看她不吭聲了,她從食盒裡摸了一塊點心,默默地吃了起來。
當馬車行駛到内宮門外時,簡知和亓月翎一同下了車,在一旁等候的,還有許多同樣進宮選秀的秀女,她的目光落在簡知身上時,看見她那寬胖無比的體型時,立刻都露出了嘲諷的笑意,有的甚至笑出了聲,拉着人竊竊私語,嘲笑簡知的自不量力。
簡知低下了頭,臉色不知不覺紅了。
亓月翎自然注意到了那些人的行為,她沉了臉色,目光冷冽地瞪視回去,那些人觸及到亓月翎警告的目光,自然收斂了自己的目光,雖然竊竊私語尤在,不過好在沒有剛剛那般明顯了。
亓月翎站在簡知身側,她看向簡知,神色很冷:“你這般膽小怯懦,也就得幸于父親母親疼愛你,把你護得這樣好,否則以你這口不能言,憋屈的性子,隻怕以後也隻能被人欺負死。”
簡知看向亓月翎,目光微怯。
亓月翎低笑:“亓鸢,今日我護你,是因為你是我妹妹,若是旁人,便是萬人唾罵,我隻怕也不會看上她一眼。所以,你最好盡快學會堅強,否則就算你不會入宮,但以後隻要遇見個心惡的,隻怕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簡知默默地點了點頭,算作聽到了。
亓月翎看她又低下了頭,她歎了口氣,沒有再多說什麼。
一行人在宮門口等了許久,直到人到齊,才由領事公公帶着他們去了宣蘭殿,在那裡,皇帝樂正勤會在此選秀,而此次選秀,其實為的就是給他的兒子們選妃,所以諸位皇子也會到場。
簡知跟在亓月翎身後,腳步匆匆,她低着頭,一如亓夫人教導那樣,眼不斜視,耳不多聽,老老實實地走自己的路。
到了宣蘭殿外,諸位大臣的女兒們五人一排,分為五排站立成隊,簡知和亓月翎都位于第三排,不前也不後。
諸位秀女都站的端正無比,簡知也跟着她們擺好姿勢,隻是她實在胖,長得如同一個圓鼓鼓的湯圓,所以格外引人注目,就連領事太監在看見她的那一刻,都情不自禁地微微停留目光,他估計也納悶,這麼胖的一個姑娘,怎麼會入宮選秀呢,能被看得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