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去三清觀那一日,半道之上,天空下起了小雨,簡知和亓夫人以及亓月翎坐在馬車裡,聽着外面馬車夫說下雨了,簡知頓時覺得今天日子沒選對。
“母親,要不我們回去吧?”亓月翎說。
“不行,”亓夫人立刻拒絕,“都已經到這兒了,再有一會兒我們就到觀中了,再回去豈不是多此一舉?”
亓月翎看出亓夫人的堅持,她沒有再多說什麼。
亓夫人看了簡知一眼,見她白白胖胖的臉上沒什麼不悅,她握住了簡知的手:“鸢兒,别擔心,若是雨下大了,大不了我們在觀中住上一晚也可。我同若虛道長是多年相識,想來他收留我們一晚,也不是不可。”
簡知颔首,表示都聽亓夫人的。
待到馬車到達三清觀時,雨又小了一些,綿綿密密,倒是不大。
簡知和亓月翎先下了馬車,然後扶着亓夫人一起下來,三人一起走到三清觀門口,就看見觀門口已經有個小道士在那裡侯着了,一見到她們三人,小道士立刻上前行禮:“小道尋真,見過三位女施主。”
亓夫人上前:“見過小師父,請問若虛道長可在?”
“師父一早出了觀,此刻還沒有回來,施主若要等他,請進觀中一候。”尋真答。
亓夫人立刻行禮:“那就有勞小師父引路了。”
尋真在前,亓夫人和亓月翎以及簡知跟在後面,一行人一起進了觀中。
三尊殿前,亓夫人燒香行禮,格外虔誠,簡知和亓月翎在她一左一右,和她一起參拜。
拜谒結束以後,亓夫人又捐了香油錢,随後這才跟着小師父一起去了後院,行至休息的房間,小師父站在門口道:“房中已經備好茶點,山中清貧,還請諸位不要嫌棄,在此等候便是,師父回來,小道會來請諸位。”
“謝過小師父。”亓夫人笑着道。
尋真行了一禮,然後轉身離開了。
亓夫人帶着兩個女兒進了屋子,她在桌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簡知進了屋子,逡巡了一圈,隻見這屋子簡簡單單,一張桌子四張凳子,随後就是一張床,桌子的對面牆上,挂着一副老君像,其他的就簡簡單單的,再也沒有了其他。
簡知在桌子旁邊坐了下來。
亓夫人把桌上的糕點推了過來:“餓了吧,鸢兒,快吃點。”
簡知不好推辭,隻好拿起一塊酥餅輕輕咬了一口,有些硬。不過味道還行,她吃完了一塊,又拿了一塊。
夫人看她吃得認真,笑容慈祥地撫了撫她嘴角的點心渣:“鸢兒,今日帶你來,我也不光為了還願,更多的,我是想問問若虛師父,你命中的劫是否可以安然度過。”
簡知眨眼,一臉迷茫,仿佛聽不懂。
“劫?什麼劫?”亓月翎在一旁疑惑開口,“母親,怎麼以前你從未提起過?”
亓夫人看了一眼亓月翎,她握住簡知的手,歎了口氣:“鸢兒,翎兒,以前你們小,母親很多事不能和你說。可是如今你們大了,母親也覺得是時候了,所以我今日叫你們出來,是想告訴你們一些事情。”
“尤其是你,鸢兒,這件事,就是事關于你,是為娘和你父親隐藏了多年的秘密。”
簡知神色認真,期待她說下去。
“鸢兒,你可記得,你從小體弱多病,母親讓你多吃,不讓你出門,還不允許你同其他人玩鬧?”亓夫人問道。
簡知點頭。
“你知道母親這麼對你是心狠,所以你逐漸口不能言,沉默無比,每次将自己關在屋子,很多時候,母親都覺得你恨我的,隻因為我這般對你,着實不像你的親娘。可是,誰又知道,我和你父親的苦心呢?”
“你出生之時,就患有心疾,注定早夭。母親不甘心,所以四處求藥,為此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好在上天垂憐,國師大人外出雲遊回來,我聽聞他醫術了得,可以活死人肉白骨,所以自然上門懇求。”
“國師大人慈眉善目,同意了救你,可是他救你的方法,便是在你心口放一枚蠱蟲,替你抵擋胎毒,以此為你續命,如此你便能夠活下來。但是,國師大人也曾經告訴過我,這蠱蟲也有壽命,它在你心□□了多年,如今也到了時候取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