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知想了想,認真開口:“是為了我姐姐。”
樂正晏眉頭一皺:“什麼意思?”
“我知道我姐姐和他兩情相悅,若是他死了,姐姐定然會傷心的,所以我不想他死。”簡知說,“我之前以為你要坐那個位置,我怕你會對他們斬草除根,那樣我姐姐會恨你,我也不願她傷心,所以我才求你不要濫殺無辜。”
樂正晏眼神幽深些許,他盯着簡知的眼眸看了一會兒,看見她滿眼真誠,他才緩緩勾唇:“所以在你眼裡,你的姐姐便這般重要?”
“是啊,很重要。”簡知說,“她前世太苦了,所以我希望這輩子她能夠幸福。”
“你倒是心善,”樂正晏譏諷開口,“你說這話,是在怪我?”
簡知噎住,搖頭:“我沒有……”
“你就不怕我像上輩子對你姐姐那樣對你?”樂正晏勾住她的腰,和她眼神糾纏。
簡知和他對視了一會兒,緩緩勾唇:“你不會的。”
“為何我不會?”
“我不是我的姐姐,在你面前,我是透明完整的,你喜歡或者不喜歡,我都是這般模樣,不會改變。若是有一日你變心了,我也不會大吵大鬧,同你翻臉,我隻會一個人默默離開你。”簡知說這話的時候,表情格外認真,可是樂正晏的神色卻一點一點沉了下來。
當她說完那話後,樂正晏猛的咬了咬她的唇:“放心,你逃不掉的,這一輩子。你都隻能困守在我身邊。”
簡知吃痛,她笑了:“那你是不是該給我個名分,好正大光明地把我困住啊?”
樂正晏聞言,眼裡閃過驚喜。
簡知臉上的笑容擴大,她抵着他的額頭,低聲甜甜開口:“樂正晏,你娶我吧,我想做你的妻子。”
樂正晏猛的把她抱緊,他的喉嚨滾動,聲音沙啞起來:“好。”
“我不要場面盛大,鋪張浪費,我也不稀罕做你的王妃,我隻想和你兩個人,簡簡單單地成個親,行嗎?”簡知又說。
樂正晏連連點頭:“好,什麼都好,隻要你在我身邊就行。”
簡知在他的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放心吧,隻要你不背叛我,我會一直陪着你的,直到我生命盡頭。”
樂正晏狐狸眼眸緩緩變紅,他聲音暗啞:“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
…………………………
樂正晏的熱孝期一過,他就和簡知關起門來簡簡單單地辦了一場婚禮,除了請了亓元青和亓夫人以外,其他的人都沒有叫。
亓月翎還是入宮了,做了樂正旻的皇後。
樂正旻登基那一天,亓月翎一同封後。
兜兜轉轉,她還是做了皇後。
而她曾經的夫君樂正晏,卻沒有做那一代君主,而是被樂正旻封為逍遙王,簡知自然也做了他的逍遙王妃。
登基大典當天傍晚,簡知坐在玉案前畫畫,樂正晏回來了,身穿一身朝服,氣度無雙。
他邁進屋,看見坐在玉案前執筆的簡知,靜靜在那裡看了好久,直到簡知擡頭看向他,滿臉帶笑地開口:“你回來了?”
樂正晏神色緩和了許久,他走過去,站在簡知身邊,目光觸及她畫上所繪的人,眼裡閃過壓抑。
隻見那畫上畫的人,一身白衣,一頭黑色飄揚,鬓角兩縷發絲也如是,那面容 ,那狐狸眼眸,不是他又是誰?
這畫畫得格外好,十分逼真,就連色彩陰影都同真人無二,樂正晏靜靜看着那畫許久,他喉嚨不由得發緊。
“畫的不好?”簡知看他不說話,以為他不喜歡。
樂正晏搖頭,他彎腰從身後抱住簡知:“不是不好,而是太好。鸢兒,得妻如你,我此生無憾了。”
簡知笑了:“你喜歡就好,以後我給你多畫,好不好?”
樂正晏嗯了一聲,把她椅子上抱起來,讓她坐在他腿上,随後他從袖中拿出一個藥瓶,從裡面倒出兩枚藥丸。
“這是什麼?”簡知疑惑開口。
“同心蠱。”樂正晏說,“是我同國師求來的。”
“你想幹嘛?”
“我聽國師說,這蠱蟲不僅可以讓你我心意相通,而且還可以以雌蠱壯雄蠱,延長雄蠱之人的性命,反之也可。所以我向他讨了來。”樂正晏的目光,緊緊鎖定了簡知的眉眼,他聲音溫柔沙啞,“鸢兒,我隻問你,你可願意與我共同服下這蠱?”
簡知看着他認真的神色,她眼睛發澀:“其實……可以不必如此的。”
“你不願?是你不想拖累我,還是你覺得我在騙你?”樂正晏又道。
簡知不回答。
樂正晏擡起她的下巴,吻她的唇:“無論是你怕拖累我,還是你覺得我騙你,我都想告訴你,鸢兒,你那些擔心都是多餘的。”
“鸢兒,不妨告訴你,在遇見你以前,我已經活了一世,生老病死也經曆過了,所以也看淡了,如今再活一世,無論是名利浮華,還是權力皇位,我都覺得沒甚意思,所以我本就不願意再坐那皇位。再加上我又有了你,我不想你成了我的後宮人,卻和我多了宮牆阻隔,我要見你,還要翻牌子傳召你來,我也不想讓你陷于那後宮之中紛紛擾擾的鬥争,活的一世不安,就像曾經的我一般,到死都還在擔心是不是有人在惦記我的命。那實在是太累了。”
“所以就像現在這樣,你活着,我就活着,你死了,我也陪你一起去死,我們一起走,誰也不丢下誰,如此黃泉作伴,才不孤單。這不是拖累,是我心甘情願,鸢兒,你明白了嗎?”
簡知的眼淚,顆顆落了下來,晶瑩剔透。
“你就不怕你後悔嗎?”簡知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