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知聽項芝說完這些,她臉上沒有任何任何表情,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她的語氣平靜得如同一潭死水:“所以呢?”
“所以我想告訴你,止微仙君他的心裡一直都是有你的,他也一直在牽挂着你,想為你安魂。”
簡知扯了扯嘴角:“那又怎麼樣?與我何幹?”
項芝的表情有些驚訝,他看着簡知,語氣壓不住的愕然:“師姐,你忘了你以前對止微仙君的情意嗎……這可是宗門上下都知道的,你也是因為這……”
“我剛剛已經說了,我忘了。”簡知冷冷地打斷他,“如果這是你要告訴我的事情,那我現在已經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項芝沒想到她是這個反應,他攔住要走的簡知:“師姐,你真把止微仙君忘了嗎?”
簡知眼神冷凝,她一言不發,隻是扯下了腰間的骨頭腰鍊,狠狠砸了一下項芝的心口,項芝立刻就被砸得飛了出去,摔了長廊上。
樓下,羅刹哈哈大笑:“瞧瞧這沒眼力見的,我們姑娘都好久沒有動手了,今兒個你非逼着她動手,果真讨打!”說到這裡,羅刹也看熱鬧不嫌事大,她起哄道,“姑娘,把你的問情刀也祭出來,給這死道士來上一刀!”
項芝從地上爬起來,神色有些狼狽,他看着不遠處紅衣旖旎墜地的簡知,看着她妩媚面容上冰冷若霜的神色,他的眸色有些複雜:“師姐,你果真跟以前一點都不一樣了。”
簡知薄唇微張,語言冰冷:“我都說了,我已經忘了從前了,也不是你的師姐了,你再廢話,别怪我不客氣!”說話間,她的掌心裡緩緩浮現出一把刀,那把刀通體紫色,晶瑩剔透,刀刃薄似發,一看就吹毛立斷。
項芝看着她手裡的問情刀,眼裡倒是浮現些許諷刺:“你說你忘了一切,那你可還記得,你手裡的這把刀,是止微仙君賜予你的?”
簡知瞥了一眼手裡的刀,這是水清淺的武器,她拿起來也就順手用了,哪裡想得了這麼多,不過項芝既然這麼說,她不用也罷。
于是,簡知直接把那把刀扔了過去,紮在了項芝面前的地闆上,她冷冷開口:“那你就拿着這把刀,滾出去!”
項芝看着自己面前的刀,滿眼震驚,不敢置信。
他估計是沒有想到,對止微仙君一往情深,甘願去死的水清淺,會在八百年以後,輕而易舉地就扔了這把刀。
簡知倒是神色平淡:“滾啊,還不滾?”
項芝擡頭盯着她,他呐呐開口:“師姐,你怎麼會變得如此……”
羅刹不耐煩了,飛身上來,抓住了他的衣領:“臭修仙的,我們姑娘讓你快滾!聽見沒有!”
項芝沒有動,隻是死死盯着簡知的側影。
簡知神色自若,她剛剛要回屋,樓下卻突然傳來了“嗒嗒”的敲門聲。
羅刹回眸,有些驚訝:“姑娘,莫不是剛剛那群鬼又回來了?”
簡知回頭:“羅羅,先去開門。”
羅刹搡開了項芝,滿眼威脅地用手指指了指項芝的臉:“我警告你,别對我們姑娘動手動腳,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項芝被她推開,沒有再說話,他隻是盯着那把被簡知輕而易舉抛棄的問情刀,表情黯然。
羅刹飛身下了二樓,走到門口,還是那句話:“門外是客還是過路的?”
外面的人沉默了一會兒,才淡淡開口:“溱柯。”
羅刹頓時回頭看向二樓的簡知,簡知的眉頭動了動,她揮了揮手,示意羅刹退下,然後自己抓住了那黑色紗幔,從二樓一躍而下,翩然落在了門口。
羅刹退到了一邊,簡知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長發,接着她緩緩地打開了門。
門外的天色昏暗,風已經很大,狂風呼嘯中,一人一身玄色長袍站在門外,他頭發高束,頭戴金冠,一張如玉的面容白的像紙,隻是那嘴唇卻殷紅似血。他的臉型是标準的瓜子臉,鼻梁高挺,眼眸深邃,是個标準的柔美長相。同他身材相反的卻是,他那有着一米八的身高,還有那看起來就很強健的體魄。
簡知開門的瞬間,他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上下打量一番,他才淡淡開口:“阿簡,近來可好?”
他不叫她簡知,叫她阿簡,這是自他和她相熟後,就這樣喚起。
簡知微微一笑,容色妩媚,她對着他微微福了福身子:“自然是好。”
“我聽無良說,你們客棧裡來了個生魂。”他也不虛與委蛇,開門見山直接問道。按他口中所說,無良應該就是不久之前來過客棧的那群鬼的鬼頭。
簡知并未回答,隻是迎他進門:“進來說罷。”
男人邁進客棧裡,他黑色的長袍拂過地面,步履緩慢,身姿修長,一旁的羅刹看着他,雖然不敢吭聲,可是眼神裡的不喜卻格外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