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知點頭,她伸手撫了撫夏侯庚的臉龐:“行軍二十天,你倒是瘦了不少,該好好休息休息了。”
年輕人的消耗能力本來就大,所以瘦得自然快,夏侯庚如今的棱角愈發分明,不笑的時候,氣勢莫名迫人。到底是做了皇帝的人了,雖然是年少,可是上位者的權利讓他在不知不覺中就已經變得擁有了氣度。
又或者說,其實他本來就是這樣的人,隻不過以前在蟄伏罷了。
“蘭兒這是覺得我沒有陪着你?”夏侯庚淺笑,他眼眸裡流出深意,下一秒,他就抱着簡知起身,“那今晚我就好好陪陪蘭兒罷。”說着轉身就朝一邊的床榻而去。
這二十天來,他們的确沒有親近過,每日不是趕路就是趕路,偶爾休息,也不待在一起,就連見面說話都少之又少,更别提别的了。
軍帳裡布了一張簡易的床榻,方便他随時休息,如今似乎倒行了便利。
簡知立刻嗔怒,捶他的肩膀:“誰跟你說這個了,放我下來!你要不要臉的!”
夏侯庚笑出了聲,抱着她到了床邊,然後放在了榻上,他蹲在她面前,眉眼溫和:“要什麼臉,誰不知道你是我的女人?”
簡知瞪他:“打仗還帶女人,你也不怕别人說你是昏君!”
“昏君就昏君罷,”夏侯庚替她脫了鞋襪,扶着她上床躺下,“隻要我政事做的沒有錯處,其他的他們要說,也說不了什麼,況且我隻有你一個人,又不是後宮三千佳麗,日日醉生夢死,他們能把我怎麼樣?”
簡知哼了一聲:“你還要佳麗三千?”
夏侯庚替她蓋上被子,淺笑:“要那麼多幹嘛,你一個人就夠了,仙子落入凡間,做了我這凡夫俗子的妻,都已經是委屈你了,我哪裡還敢肖想其他。”
“這還差不多,”簡知說,她夏侯庚坐在床邊,又道,“你不睡嗎?”
“還有些事沒有處理完,”夏侯庚拍撫她的肩膀,“你先睡吧。”
簡知哦了一聲:“那我幹脆回我的帳子去睡好了。”
“就在這兒,我好久沒有看見你了,你就在這兒陪着我好嗎?”夏侯庚說。
簡知看着他真摯的眼神,她點了點頭:“好。”
待到簡知閉眼睡去,夏侯庚的面容也恢複了平靜,他伸手抓住簡知的手,摩挲她的手背,那纖細的手腕上,戴着一隻血紅的镯子。夏侯庚的目光落在那镯子上,他嘴角緩緩勾起了一絲笑容。
…………………………
第二天早上,簡知從夏侯庚軍帳中起來時,帳子裡已經不見了他的身影。
簡知穿上鞋子,出了帳篷,就看見止雪守在外面。
她開口問道:“陛下去哪兒了?”
“陛下昨晚夜襲秋迪,還沒有回來呢。”止雪答道。
秋迪是束車的邊關之城,若是秋迪被攻破,那麼束車的第一道防線便破了。
簡知沒有再多問,她剛要回自己的軍帳,止雪就攔住了她:“姑娘,陛下吩咐了,讓姑娘就在他的帳中等他。”
簡知蹙眉:“我回自己的帳子也不行嗎?”
“陛下說,他想回來之時,一眼就能夠看見姑娘。”止雪道,他說這話時,臉竟然紅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傳達的這話讓他感覺到了羞恥。
簡知也不為難他,隻得回了夏侯庚的軍帳。
夏侯庚是下午回來的,回來之時,軍帳外面傳來了嘈雜的聲音,簡知剛想起身出去看,帳篷的簾子就被掀開了,夏侯庚一身黑色甲胄走了進來,他和簡知四目相對之時,那雙冰冷而又湛藍的眼眸也逐漸變得溫和。
不過,這溫和隻維持了幾秒,緊接着就消失了,隻因為跟在他身後的還有幾個将領,以及兩個士兵,士兵手裡還押解着一個白衣男人,那男人衣衫淩亂,被押着進了軍帳,夏侯庚落座以後,士兵押着他跪下,男人卻怎麼也不肯跪下,逼得士兵直接兩腳踢在了他的膝蓋上,他才勉強着單膝跪了下去。
可是男人并不服輸,隻是擡頭,滿眼憎惡地看着夏侯庚,那張同夏侯庚有三分相似的俊美臉龐上滿是嫌惡,他語氣憤恨地開口:“夏侯庚,你這狼子野心的雜種,竟然妄圖颠覆束車,侵占國土,你還有沒有良心?!”
與此同時,簡知的腦海裡,5250的系統提示音猛的響起:【滴~檢測到男主角~】
簡知瞬間看向那男人,大驚失色,這就是夏侯夜?他怎麼會在這兒?
那邊,夏侯庚被夏侯夜唾罵,他卻笑了起來,冷峻的眉眼裡浮現譏诮:“朕便是做了這數典忘祖之人,你能奈朕如何?你别忘了,你如今已經是我的階下之囚了,你不想着求饒保命,還敢在朕面前叫嚣,你難道以為朕真的會顧念所謂的手足之情放過你?”